感動麼?確實有些感動,陛下好坦然。
蘇月本想周全兩句的,沒等她開口,他就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十分熱情地請她去東寢坐坐。
「朕的內寢,一向沒有人來,除了那些御前伺候的,你是第一個。」他給她指引,「內寢收集了朕的藏品,譬如攻打各州郡的布兵圖鑲成的屏風,當年用過的箭羽也製成了板畫,供在了高案上。還有御榻內圍的床板,用朕在崖海邊上收集的彩貝做成,你要看看麼?」
他就像個吸人魂魄的妖怪,致力於施展他的美男計,引她走向床榻,參觀他的愛物小玩意。
還好蘇月定力夠,堅決地婉拒了,「不就是螺鈿麼,把螺殼敲得稀碎,再一片片鑲起來,很費眼睛。以前我自己也做過,鑲了兩個杯子,送給我阿舅做壽禮了。」
皇帝發現此路不通,想了想道:「那看看朕的臥具?你不是嫌棄朕的床榻嗎,這回你再摸摸,硬不硬。」
他穿著寢衣,說這番話的時候兩眼莫名放光,蘇月機智地搖頭,「我不想摸,硬不硬都和我沒關係。」
「怎麼能沒關係呢,今日我們不是定親了嗎,將來朕的床榻就是你的床榻,你還能不睡嗎?」他笑得溫和,「要不,上去躺躺試試?」
這下乾脆不打算遮掩了?蘇月婉拒不迭,「不了不了,日後有機會再試吧!」
然後他就悵然若失了,「你竟一點都不好奇,朕還想讓你看看裡面的布置呢。」邊說邊打起了垂落的帳幔。
這下蘇月看清了,這人把那天買來的虎頭帽分別掛在了床頭和床尾。抬眼一看,生兒,垂眼一看,育女,連眨眼都不耽誤幻想,陛下算是把時間運用得明明白白了。
「如何?」他問。
蘇月遲遲調轉視線,「你想讓我誇你嗎?」
他說倒也不是,「不過是想讓你看見朕的決心罷了。朕是一門心思與你過的,待你我暮年閒坐庭院,賞看春花冬雪,曾經戴著虎頭帽的太子長大成人了,可以為朕監國,你說這樣的日子,是不是極其舒心適意?」
蘇月細想了想,「確實。」
他交扣著兩手,眸底微光繾綣,「那咱們就得逐步解決問題了,先得有個兒子。」
她沉默了良久,忽然問:「若是我生不出兒子呢?」
皇帝怔了下,「為何?朕沒有宜男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