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團長好像少了點人氣兒,對什麼都沒有了興趣。
很少見到他笑,不對,幾乎就沒見他笑過。
本來就冷冰冰的,如今就更像是一座只可遠觀的冰山。
任務完成後,傅城休了兩天的假。
剛回到家,就給寧城那邊打去了電話,其實在他的電話打過去之前,他就心知肚明不會有他想要知道的結果。
不然那邊早就來通知他了。
果不其然。
&ldquo團長,您讓我們盯著的人,這小半年也沒出過門,電話都沒打一個,也沒往外寄過一封信。&rdquo
傅城冷笑了聲,宋裴遠出乎意料的心狠,還真能忍得住。
硬是能做到不聯繫。
傅城冷聲道:&ldquo繼續盯著他,人沒死,就給我看著。&rdquo
&ldquo是!&rdquo
傅城掛了電話,整個人陷在沙發里,他閉著眼睛,後腦又一陣陣的疼。
葉靜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他一句話也不說的窩在沙發里。
很安靜,很死寂。
這種死寂,就像是被抽乾了身體裡的血液是似的,叫人心疼又瘮得慌。
從聲聲離開之後,葉靜感覺兒子一天比一天沉默。
她也不知道他還能撐多久。
有時,葉靜覺得他也挺可憐的。
上回小池生病,他從部隊回來,已經累極了。
精疲力盡的還是抱著孩子,照顧了整整一夜。
好像只有他們父子倆相依為命了。
&ldquo你這段時間也累了,這幾天就在家好好休息。&rdquo
傅城站起來:&ldquo不了,媽,我明天要去溪城一趟。&rdquo
葉靜倒也不奇怪,這幾個月,他有空就四處跑,不是這裡,就是那裡,說是有事,實際上什麼目的,她這個當媽的還能不清楚嗎?
只是每次都一無所獲。
寧城周邊的那些城鎮都被他去了個遍。
溪城倒是很近,首都過去,坐火車也就兩三個小時。
傅城原本沒打算去溪城,他有個之前犧牲的戰友,是溪城人。
戰友犧牲之後,除了部隊給的撫恤金,傅城每個月也會單獨給他一家老小寄錢。
這回寄信過來。
老人家身體不太好,醫院裡病床緊張,她又捨不得花錢。
小孫女實在害怕,這才大著膽子打電話給了遠在首都的傅叔叔。
傅城在溪城也有舊相識,叫陳釗。
陳釗在市政府里工作,職位不高,也不低。
一通電話過去,先請他幫忙安頓了祖孫兩個。
傅城傍晚就到了溪城。
陳釗先前認識傅城的時候,還不知道他家裡的背景,後來得知他是從首都來的,還是在大院裡長大的幹部子弟。
知道了兩人的差距,對他的態度都有了微妙的轉變。
難得有機會,再套個近乎,陳釗當然不想放過。
尤其是傅城的父親,現在的位置,比起從前更甚,以後想巴結他的人只會越來越多。
陳釗去火車站接了人,還安排了司機。
傅城不記得自己這位老相識以前是這麼熱心的人,他也沒點破,扯了扯唇角:&ldquo不用忙活兒了,我先去醫院看看那人,等晚上一起吃個飯,明天我就回去了。&rdquo
陳釗笑得有點僵,但也不好強留:&ldquo行。&rdquo
傍晚天黑的很快。
傅城探望過長輩,從醫院裡出來,天已經完全黑了下去。
初夏時的晚風,沁著微微的涼意。
傅城今天就穿了件襯衣,白天溫度正好,晚上就有些單薄。
尤其是溪城的天氣說變就變,他才從醫院裡出來不久,噼里啪啦砸下來的陣雨,落在檐溝,聲響刺耳。
濺起的水霧暈濕了男人單薄的襯衣。
夜雨朦朧中,他點了根煙,明明是涼爽的天,傅城心裡卻有些說不出來的煩躁。
&ldquo快快快!下雨了。&rdquo
&ldquo你拿我的外套擋一擋。&rdquo
&ldquo我才不要,你別鬧了。&rdquo
&ldquo那你等我,我先回去拿傘!等我回來接你啊!&rdquo
宋聲聲都來不及阻止,少年一個猛扎就衝進了大雨里。
陣陣雨聲里夾雜的熟悉的聲音,傅城有個瞬間以為是自己幻聽了,眸色一頓,他的神情都變了,漆黑如海的眸光順著聲音望了過去。
她應該也是出門的匆忙,在找地方避雨。
正巧站在他對面的屋檐下,她身邊站著個高高瘦瘦的少年,看著年紀不大,同她嬉皮笑臉的不知道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