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向來看著溫和的一個人,不動聲色的就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冷銳。
像是一個字最後落成的那筆刀鋒,無形中的鋒利是最難叫人看出來的。
沈知書仿佛猜到了她遲早會找過來,好似一點都不驚訝,同她的膽怯畏懼相比較,他看起來就淡然多了。
用盡了手段,處處都算計到了。
也只不過是把人騙到了自己跟前來。
沈知書覺得自己對她已經很心慈手軟了,他並不想傷害她,但是她現在是離他越來越遠了。
那他還能怎麼辦呢?
只能多費一些心思,把人一步步算計到自己身邊。
好久之前,沈知書也不會想到,要見她一面都變得像現在這麼困難。
他想,他就是對她太心軟,才讓她嫁給了別人。
人都是欺軟怕硬的,尤其是宋聲聲,不叫她怕了,她就只會越來越蹬鼻子上臉。
沈知書想起來他第一次聽說宋聲聲和傅城的事,那是父親告訴他的。
說聲聲看上了來小水村那個軍官,整天纏著人家,外面的話傳得不太好聽,知道他和聲聲關係好,讓他幫忙勸著點。
姑娘家的名聲,在這個年代大過了天。
沈知書當時是怎麼想的呢?
他想她每次連討好人都只有幾分的熱情,不會堅持很久。
那個軍官會對她百依百順嗎?根本不可能。
她吃到苦頭,自然就跑了。
後來,傳言愈演愈烈,她似乎卯足了勁,根本沒有打算放棄。
再後來,沈知書就聽說他們快要結婚了,事情定了下來。
三百的彩禮,還有豐厚的三大件。
什麼都沒少她的,什麼都不缺她的。
她結婚那天,笑得很燦爛,挽著傅城的胳膊,眼睛都笑成了月牙花。
沈知書那時候大病了一場,高燒不退,渾身無力,臉白的沒有血色。
他聽著隔壁熱鬧的聲音,歡聲笑語。
心裡只越來越沉,越來越難受。
他把父親嚇壞了,請了村裡的醫生來給他看病,吃了藥,他每天還是半死不活的樣子。
短短几天,又瘦了很多。
過去幾個月,勉勉強強才養好了病。
回過神來,沈知書默不作聲調整好情緒,先同身邊的學弟打了聲招呼:&ldquo你們先回去吧,我遇到老同學了,得打聲招呼。&rdquo
師從同門的學弟和學妹都很識相的先走了一步,沒敢多問,也沒有多問。
這位性情冷淡、學識淵博、天賦極高的學長,是教授的得意門生,也是出了名的不喜歡別人打探他的私事。
他們不會去觸霉頭。
畢竟學長發起脾氣來,比其他人還要可怕幾分。
不怒自威的氣場,令人膽戰心驚。
沈知書接著就走到了宋聲聲的跟前,離她已經不差幾步距離。
宋聲聲下意識往宋裴遠那邊靠近了些,她垂著臉,下唇被咬得隱隱發白,應付起沈知書來還是有點手足無措。
以前她還真的一點都不怕他,現在,除了沈知書,她還真的沒有怕的人。
傅城在她眼中就像紙老虎,只要她不是真的踩到了他的底線,將他徹徹底底的惹怒,傅城也不會真的對她做什麼。
就算她踩到了他的底線,傅城也不捨得對她太兇。
人都是蹬鼻子上臉的。
她也不例外,得寸進尺了那麼多回,漸漸的就不怕他了。
不過,面對沈知書,她得謹慎又謹慎,完全不能夠掉以輕心。
畢竟不管是在誰的眼中看來,她突如其來的疏遠看起來都很奇怪。
宋聲聲實在是怕沈知書敏銳的察覺到什麼。
怕被當成怪物送出去研究。
沈知書有些時候,哪怕什麼都不說,就笑吟吟的看著她,她也從心底覺得發涼。
宋聲聲想到宋杳杳說的,之前大院裡那些謠言如果真的都是沈知書自己主動透露出去的,那如果被他看出來,她做了個類似於預知一樣的夢。
夢到這其實是一本書。
沈知書肯定能做得出來把她送去精神病科研究這種事。
現在在宋聲聲的眼中,就沒有什麼事情是沈知書做不出來的,也沒什麼是他看不透的。
&ldquo你不放心小裴嗎?&rdquo沈知書明知故問:&ldquo還是非要和我劃清界限?&rdquo
宋聲聲寧願宋裴遠能用鋒利的言辭來質問她,也不希望他還是這種綿里藏針似的溫和,更難應付。&="&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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