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遠掃了眼摟著丈夫已經睡著了的宋聲聲,很快就移開了視線,他問傅城:&ldquo廣州天氣潮濕悶熱,你帶她過來,她未必能習慣。何況你們這次要待上起碼半個月,時間太長了。&rdquo
話里話外都是不贊同傅城把人一併帶上的意思。
閉著眼睛假寐的傅城聞言緩緩撩起了眼皮,他說:&ldquo就是時間太長了,我有些放心不下,也有點受不了,人還是放在自己身邊,比較安心。&rdquo
說完,傅城又多問了句:&ldquo你說對吧?哥。&rdquo
傅遠沉默,過了會兒,若有所思般說了幾個字:&ldquo嗯,也對。&rdquo
氣氛沉寂。
過去了很久。
以為沒有人會在開口說話時。
傅遠忽然間又問:&ldquo你們這回住哪兒?&rdquo
傅城回:&ldquo有人安排。&rdquo
傅遠說:&ldquo讓他們給你安排個朝向好的房間。&rdquo
傅城默了會兒,他說:&ldquo大哥,你很久沒有這麼關心我了。&rdquo
傅遠迎著他的目光,也沒有躲閃。
兄弟倆都是很冷靜的眼神。
傅遠說:&ldquo我的確是比較關心弟妹。&rdquo
第276章 可是、可是
按照常理。
傅遠也不會說這種話,只是今天,他坦蕩的有些不像話。
說完也沒什麼可後悔的。
傅遠也未曾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像現在這樣,說出這種不理智的話來。
他和傅城是兄弟,他說的話,一聽就能聽得出來其中的覬覦。
已經越過了兄長和弟媳該有的界限。
傅城聽到哪怕心裡不快,表面上還很沉靜,他們兄弟兩人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哪怕心頭驚濤駭浪已經過去了,臉上還是半分都不顯現的。
傅城望著他的兄長,對上他的視線,淡淡的說:&ldquo聲聲是我的妻子,我會照顧好她的,就不勞兄長操心了。&rdquo
這句話,倒是沒什麼重量。
只點明了最清晰的事實。
宋聲聲是傅城的妻子,他們的婚姻是受國家法律認可和保護的,沒有其他人能拆散他們。
而且傅城很清楚的知道宋聲聲並不喜歡他的兄長。
他對居高臨下有著上位者的男人,總是避之不及的,她才要站在高高在上的那個位置上,要盛氣凌人的當一家之主。
傅城是無所謂在她面前伏低做小的,有些事情可以退讓。
在她面前百依百順也沒什麼。
欠他的,總會在床上補回來。
愛情和欲望是分不開的。
某種程度上,傅城和她也是互相都得到了彼此想要的。
傅城說著就摟緊了她,姿態親密,是那種旁人都難以插手進去的親密。
他說:&ldquo而且聲聲有些怕你,你也知道。&rdquo
話說到這個份上,傅遠也沒什麼好說的。
最根源的問題,其他人都是名不正言不順的,只有傅城是她的丈夫。
傅遠目光沉靜,黑沉的眼眸靜靜盯著被摟在他懷裡的女人,她睡得正香,不知道在做著什麼美夢,眉眼略濃,睫毛簌簌的落下,臉頰微微泛紅。
慵懶散下來的長髮,乖巧的蜷縮在她的頸窩。
幾縷散亂的恰到好處的髮絲落在臉頰,唇瓣泛著瀲灩的紅。
傅遠看見過很多次她這種模樣,其實最開始他根本不願意直面內心的想法,不願意承認,不願意相信。
從小到大,他都是最克制的那個人。
最懂事的那個人。
從不越界一步。
傅遠也很早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每一步都按部就班,並且一直以來做得很好,從未有過規劃外的事情。
但是偏偏就是這麼個人。
就是這麼一個他最開始根本看不上的、瞧不起的人。
平白惹了他這麼多年的心煩意亂。
甚至她根本都不知道他在心煩意亂。
傅遠最初還會欺騙自己,他只是不小心踩中了泥潭,越掙扎才會越深深的陷進去。
後來。
後來就是告誡自己離泥潭遠一點。
話是這麼說的,腦子也是很清楚的。
但是他自己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步步主動的朝著泥濘深處走下去。
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他的靈魂仿佛已經抽離出來,冷眼旁觀看著一個可笑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