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很不喜歡的。
像他的父親。
其實也沒有那麼相像。
因為只要她說不願意,不想做。
他其實都會聽,黑漆漆的眼睛染著潮濕的霧氣,乖巧的說他什麼都聽媽媽的。
宋聲聲也搞不清楚,他的乖巧是在裝,還是別的什麼。
在她還沒有開口之前。
傅落池就先開了口:&ldquo她想喝就喝,不想就不喝,你不要嚇唬她。沈在。&rdquo
沈在眼睛裡的神色慢慢變得冰冷,唇角的弧度也漸漸回落,他面無表情望著他的兄長:&ldquo可是哥哥,這樣媽媽會生病的。&rdquo
沈在偏過臉,看向他們的母親。
他看起來好生委屈,&ldquo哥哥這樣,不是真的愛您。&rdquo
&ldquo您喜歡這種百依百順嗎?可是我沒有說錯的,媽媽,我是怕您生病。&rdquo
&ldquo我知道,您總是更偏心哥哥。&rdquo
&ldquo可是我也是您的孩子。&rdquo
宋聲聲聽到這些話,頭疼,心裡也難受。
她想說,不是這樣的。
沒有這樣。
沒有沒有沒有。
她是一視同仁的啊。
她都沒什麼感情。
她都不喜歡!
可是話到嘴邊,她就是說不出來。
兩相其害選其輕,她一個都不想選。
她伸出手:&ldquo把碗給我。&rdquo
沈在將小碗遞了過去,宋聲聲端起碗,一口氣喝了下去。
沒一會兒,身體好像確實熱乎了起來。
她感覺得到自己的臉頰燙燙的,像燒起來了一樣。
&ldquo我今天在佛祖面前跪了好久,很累了,我不想和你們兩個說話,我要去睡覺了。&rdquo
&ldquo你們這兩個聒噪的人。&rdquo
宋聲聲說完好像就真的不打算理會他們。
也不願意回到二樓那間令她覺得窒息又害怕的主臥,她跑到另一間陽光房,躲起來要睡覺了。
睡覺之前例行公事。
閉上眼睛虔誠的詛咒沈知書能早點死掉,自己能早日脫離這個苦海,獲得新生。
客廳里顯然就沒有那麼風平浪靜。
沈在看著傅落池,臉色冷淡,裝模作樣的問:&ldquo哥哥什麼時候走?&rdquo
傅落池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ldquo你不應該像你父親一樣,控制她。&rdquo
沈在蹙起眉頭,貌似對這種說辭十分不滿。
他擺著臭臉,&ldquo我沒有。&rdquo
他並不是為自己辯解,而是發自內心的覺得他並沒有在控制他的母親。
他只是以自己的方式在愛著她。
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比她和他更親密的關係了。
沈在擰著眉頭,認認真真道:&ldquo這不是控制。&rdquo
&ldquo哥哥。&rdquo
&ldquo這是保護。我不會讓媽媽受到傷害,這是對她的保護,對她的愛。&rdquo
&ldquo你那樣,才會傷到她。&rdquo
&ldquo不信,你看看明天媽媽會不會生病。&rdquo
傅落池同這個弟弟,時常是無法溝通的狀態。
他也是油鹽不進的那種人。
不管說什麼都只會堅持自己內心的想法。
傅落池視線冰冷注視著與他一母同胞的弟弟,他說:&ldquo我會帶走她。&rdquo
沈在:&ldquo哥哥,你要知道,你才是外來的侵占者。&rdquo
&ldquo母親是自由的。&rdquo
&ldquo哥哥。&rdquo沈在認真告訴他:&ldquo相對自由。&rdquo
沈在看著傅落池臉上的表情,接著往下說:&ldquo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絕對自由,不是嗎?&rdquo
好了,現在他不會繼續再同他的兄長白費唇舌了。
他要去看看媽媽。
他要和媽媽安靜的待一會兒,如果可以的話,再多說幾句話。
隨便說什麼也可以。
如果媽媽不想聽的話,那他什麼都不說也是可以的。
沈在本來很期待妹妹的降生。
現在。
十七歲已經有過遺精的少年就不那麼想了。
沒有妹妹也可以的。
沈在這麼想著,心情又愉悅了起來,唇角上揚,連腳步都輕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