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天兒已經熱了,被褥不用帶厚的,只要帶蓆子,帶薄一點的鋪蓋就成,另外就是要帶鍋碗瓢盆,和幾個人的換洗衣服這些。
這年頭,家家戶戶的鍋碗瓢盆也都不富餘,好些人家一口鐵鍋破了補,補了破,那就再補,誰有錢有票去買一口新的鐵鍋呢。
那碗筷,也都是有數的,人口多的家庭,吃飯的碗都得輪著用。
如今五月底交著六月,正是到了農忙的時候,這邊的麥子已經逐漸成熟,大太陽曬著,麥子一天一個樣。
收割麥子不能太生,但也不能太熟,不然麥穗曬焦了一碰就斷地里,浪費得多,這個度,做了多年農活的老農民都掌握得住。
正常來說,這邊都是農曆端午節前後,陽曆大概就是6月上旬,開始割麥子。
如今這時候,最怕的就是下雨。
現在可沒有幾十年後能夠精確到小時甚至是分鐘的天氣預報,現在連氣象衛星都沒有,觀察雲層什麼的都是借用人家國外的雲圖。
幾十年後的天氣預報,也總有人吐槽說預報不準,但實際上預報是針對一個地區,而降雨可能並不會完全覆蓋整個地區,覺得不準的,一般都是因為沒有處在降雨的那個局部地區。
現在的話,那就是完全沒有準確的天氣預報,氣象上的預測往往會落後三四天甚至更久。
如果是在其他時候都無所謂,可在麥收時節,一旦麥子還沒顆粒歸倉,就開始下雨,那就麻煩大了。
淋了雨的麥子即便再晾曬,也都會發霉,會出芽,會減產。
所以現在大隊都緊張著呢,既要在合適的時候收割麥子,又要防著天氣有變,暴雨奇襲。
有老話說,五黃六月天,小娃的臉,說變就變。前一刻還是大太陽,後一刻就暴雨傾盆的也不在少數。
全大隊的人都在嚴陣以待,隨時準備搶收麥子。這個時候談老太沈南星要搬家去城裡住,著實不好叫人來幫忙。
甚至就連公社飼養場、養魚場、供銷社、榨油坊等等,所有的社辦場子,也全都給工人放假回家,叫幫著大隊收麥。
學校也會放至少7-10天的麥假,讓學生們都回家去幫著收麥子。
在這個時候,任何事情,都要為麥收讓路。
只不過現在,隊裡的老莊稼把式判斷說,再有四五天開始全面收割麥子。
這就空出來幾天時間,談老太就決定這個時候去城裡,主要是先把屋子給收拾一下,住兩天看看談禮能不能適應。
要是適應不了的話,她就帶談禮還回來住。能適應就好辦了,過幾天正式開始麥收,她也得回來幫忙。
現在這種時候,隊上的拖拉機是不敢隨便動用的,必須得停在隊裡,時刻準備戰鬥。
談老太也就沒開口去隊裡借拖拉機。
談老太他們的東西說多不算太多,說少卻也不少。
欒秋霞帶著談家勝談家明談家悅,還有談家明帶回來那姑娘韓秋梨,都過來幫著收拾東西往手推車上放。要去公社搭拖拉機,也得把這些東西給推過去。
談老太和沈南星也算是正式見過韓秋梨了,這姑娘皮膚雪白,身段也好,笑起來一雙大眼睛,可漂亮了。
只是身上那衣服,不大合身,腳上的鞋子更是舊到沒眼看。
姑娘笑起來倒是落落大方的,只是在沈南星的目光落到她身上時,她不自覺地縮了一下,腰也直不起來的感覺。
沈南星的目光一觸即分,立刻笑著說麻煩她也跟過來幫忙了。
韓秋梨趕緊說沒事,然後二話不說就開始幹活。
這一幹活就看到她的手,跟她的臉可真不匹配,那是一雙甚至比這個時代大多數種地勞作的婦女都更粗糙的手,像那乾裂的老榆樹皮,又干又硬。
光看這雙手,就知道這姑娘幹活是啥樣的。
果然,這姑娘干起活來,比欒秋霞這個幾十歲的農村婦女,以及比談家勝談家明他們這些男人,都更利索。
三個人都要去縣城裡住,收拾出來的東西可真不少,手推車上就堆了個滿滿當當的,還有不少東西沒放下。
欒秋霞就說:「這去搭拖拉機,太多東西了,人家給不給搭啊。」
這也確實是個問題。
談家明說實在不行,就推到縣裡,無非就是走一夜路,之前挖堤壩的時候,集中力量一段一段挖,把他們這邊的人全都調動,派到城西里去挖堤壩,那還不是一走一夜的路。
韓秋梨也點頭說道:「推車走也不累,明子白天還要上班,我來推就成,要不了一夜就到了。」
這姑娘可真是,把自己當男人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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