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都是這樣,沒結婚的時候不用給親戚上禮,一旦結婚就等於是成家了,親戚家有事就得給上禮。
這話是實話,算下來確實挺不公平的,就像是過年給壓歲錢,你家一個孩子,親戚家5個,那你說咋辦,你也生5個?
談老太不咸不淡地說:「虧什麼虧,三禮他爹津貼多的花不完,缺不了給他幾個侄子結婚的禮錢。三禮一個人太孤單,他們兄弟越多越好,說明家裡人丁興旺。這*禮錢給多少都高興。」
欒秋霞的娘家哥嫂們,臉上都帶著笑,要不說秋霞好福氣呢,遇上談老太這樣的婆婆,啥時候都不會掉臉子,說話辦事都妥帖的不能再妥帖了。
春花娘抽了抽嘴角,兄弟越多越好,她家可不就只有一個兒子麼。
又瞅著寫禮單的主事正在拆剛才小王獸醫帶來的紅封,就趕緊又湊上去看熱鬧。
「乖乖,全都是五十塊?」
春花娘嫉妒得眼睛都紅了,「要不說都要當工人呢,隨便上個禮就是50塊啊!」
要知道,如今城鎮職工的工資大多也就只有二三十,農民更是一年到頭都掙不下幾十塊錢,結婚隨50塊的禮,那可是想都不敢想!
多少人家娶媳婦,彩禮也就幾十塊錢呢。
談老太和談禮沈南星,給上的禮多,大家雖然吃驚但也能理解,關係在這兒呢。
可小王獸醫他們,跟談家勝壓根兒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之所以能來給上禮,完全看的是沈南星的面子!
即便如此,隨個5塊10塊的,就已經足夠了,可人家卻都給上了50塊!
是他們太有錢了沒地兒花?
那自然不是,是因為沈南星在這些人心目中的分量足夠重,才值得他們給上50塊錢的禮!
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事。
院子裡一群人全都議論紛紛,一個個七嘴八舌地說著,與有榮焉的樣子。
光是小王獸醫這幾個人上的禮,就有200塊了,加上談老太和沈南星的,就380了!
乖乖。
這是要發財啊!
這也說明,小南這孩子,是真行!
春花娘又忍不住說:「都是看的小南面子,那咱們縣太爺不知道會不會給上禮,小南可是治好他媽的頭疼呢,聽說省醫院都治不好,可把老太太折騰得受了好些年的罪呢。」
談老太眉頭皺著:「小南給人治病又不圖這個。咋,你去醫院,醫生給你看好病了,以後人家醫生家裡有事,你就得去給人上禮?沒這個道理。」
村里人也都紛紛點頭。
人家來是人情,不來才是正常的。
正說著呢,外頭就響起吉普車那獨特的引擎聲,在這年代的村子,絕對是獨一份。
來了!
大家都眼前一亮,齊齊起身往院子外頭走去。
果然,吉普車停在了院子外頭,秦虎從車上下來,緊接著後排也下來一個長得高高瘦瘦,白白淨淨的青年。
見眾人疑惑,秦虎就笑著說:「昨兒我跟領導說,今天上午請個假來一趟,梁奶奶本來說讓我給帶個紅包來,我問嘉年要不要過來玩,湊湊熱鬧,這不,今兒就把嘉年也給帶來了。」
眾人瞭然,這個梁奶奶,顯然說的就是梁書記的母親,被沈南星治好了頭疼的那位老太太。
那這個叫「嘉年」的白淨漂亮青年,又是誰?
見梁嘉年在四處張望,有些緊張侷促的樣子,沈南星就叫了他一聲:「梁嘉年,這裡。」
梁嘉年立刻看過去,臉上露出笑容,大步走過去。
梁嘉年?
村人可都不傻!
那這豈不是,梁書記的兒子?
秦虎連忙喊住梁嘉年:「嘉年,那你在這兒玩,我還得回去送領導辦事,晚點忙完再來接你,如果趕不上……」
沈南星擺手:「你不用來接了,我們晚上也趕回縣城,明天還要上課。」
秦虎:「那行。」
於是,秦虎就掏出紅包遞給主事寫禮單的人,又招呼梁嘉年:「嘉年,你的紅包。」
梁嘉年這才想起來,趕緊從口袋裡拿出紅包也遞過來。
村民們都別提多激動了。
別管這紅封里有多少錢,哪怕就五塊錢十塊錢,那也代表的是梁書記!
秦虎的紅封是50塊,梁嘉年的紅封里是100塊!
乖乖啊。
乖乖啊!
秦虎一臉抱歉地跟談奶奶和沈南星說:「我還有工作,領導也還要用車,我得趕回去,不能參加大哥的婚禮了。」
談奶奶點頭:「你去忙,勞煩你跑這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