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舅媽被林母看得心虛,轉頭和嚴清說起話來。
這讓林母更加確定,「好好管教你媳婦,唯恐天下不亂。紡織廠瑕疵布,我便宜給別人都能得句好,讓人記在心裡,你媳婦是餵不熟的白眼狼。」
紡織廠的瑕疵布大都是被職工消化掉,林母也會拿回家給家人做衣服,閔舅媽也會跟著拿到價格低廉的瑕疵布。至於嚴姨媽看不上這點瑕疵布,她不會拿。
林母當時看到鍾述岑找上門說是和林映羨有婚約的人,她心跳都漏了一拍。生怕林映羨知道了更加恨她這個做媽的。
林映羨這一年多對家人的疏遠客氣,她不是沒有感受到,她知道林映羨心裡有恨。林映羨當年是真的想死,不像嚴楹書那樣裝模作樣,她喝下了一瓶農藥,被送到醫院搶救了很久才勉強救回來一條命,她身子骨更加弱了。
林母承認自己是偏心,對從一出生就養在自己身邊的林映偉和林映婉更上心,可她也沒想過要讓林映羨死,林映羨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林映羨醒來後繼續尋死,讓林母揪心又難受。
林母這一年多來也儘量端平一碗水,誰也不偏心。
閔舅舅被林母這麼一說覺得媳婦做事不地道,「這裡人多,我回去說她。讓她以後不幹這種事兒。」
嚴家這邊沒來親戚,他們早就在兩天前聚過了,今天都是嚴姨媽這邊的親戚。
閔舅媽原本想問一嘴林映羨的婚事如何,但看到今天林母對她的態度,她也不好多問了。兩個大姑子沒一個好惹的,每次她見著她們都要矮一截。
林外婆死後,沒了顧忌的林母對閔舅舅一家沒有以前好說話了,變得硬氣起來。以前林母體諒林外婆不容易,一個寡婦辛苦拉扯著三個孩子長大,吃穿讀書樣樣都儘量給最好的,她也儘量寬容閔舅舅一家,想讓他們待林外婆好一些。
臨近傍晚的時候,嚴清說要去廚房做飯了,不能陪著大家繼續坐。
閔舅媽對嚴家殷勤,看到嚴清主動做飯就向嚴姨媽誇她,「清清真是勤快孝順,今天她是主角,還要待在廚房辛苦做飯。說起來我還沒吃過外甥女做的飯菜。」
閔舅媽這句話捧一踩三,踩了林映羨和林映婉沒給她這個舅媽做過飯,更是直接把嚴楹書給排除在外甥女範圍內了。
拆台大師林映婉上線,「我怎麼記得之前來姨媽這裡做客,楹書姐給大家做過飯?」
聞言,嚴姨媽和嚴楹書的臉色有些不好看,閔舅媽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我進去幫妹妹的忙,我一個外人在這裡閒坐著屬實不應該。」隨後嚴楹書就進了廚房。
嚴姨媽看都不看閔舅媽一眼,直接對閔舅舅說:「讓你媳婦管好這張嘴,整日胡言亂語。」
說完嚴姨媽就去哄嚴楹書。
閔舅舅剜了一眼閔舅媽,這張嘴把他大姐二姐都給得罪了。
閔表妹閔綺瞪了林映婉一眼,林映婉不示弱瞪了回去。
第9章 劇中人
曾經作為讀者的林映羨在這裡看到小說里一個又一個紙片人變得生動形象起來,有了各自的喜怒哀樂。這齣戲是好看,可她感覺又很微妙。
林映羨忽然想起了一句詩,向來心是看客心,奈何人是劇中人。這句詩寫的是情愛情愁,林映羨卻覺得很貼合她現在的處境。
廚房裡正上演著另一齣戲。
嚴楹書眼眶濕潤,說話的語氣低落,「媽,我不該厚著臉皮待在這裡,我應該回到原來的地方去。我的存在讓你們都不自在。」
嚴姨媽心疼不已,「什麼原來的地方,這裡就是你的家,你舅媽向來說話不著調,不要放在心上。」
嚴清看到嚴楹書和嚴姨媽母女情深的樣子心裡不舒服,她裝作大度安慰起嚴楹書。嚴楹書接招,訴說著對嚴清的愧疚歉意。
兩人姐妹情深的樣子讓嚴姨媽欣慰不已。
等到要吃飯時,在院子裡下棋的林父和嚴姨夫回到屋裡,不知道他們不在的時候這裡發生的插曲。
飯桌上大家對嚴清做的飯菜讚不絕口。嚴清被誇得有些羞澀。
嚴姨媽看到女兒被誇也高興,「清清喜歡做飯,她說看到大家吃她做的東西開心,她也會跟著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