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危機也算是過去了。
等人走後,康熙打開匣子,下一瞬,他重新合上匣子,揮退了梁九功。
梁九功是個人精中的人精,知道匣子裡的東西要緊,立刻垂首斂目,恭敬退了出去。
常年待在帝王身邊,有些事情他能瞄上一兩眼,再故意露個行跡讓帝王知道,帝王最多笑罵一句。
可有些東西,他就是自剜雙目也不能窺視半分的。
康熙看著匣子,目光幽深,良久,他重新打開了匣子,匣子裡是一張薄如蟬翼的明黃色絹帛和一枚龍紋玉佩還有一張泛黃的宣紙。
他取出絹帛攤開,把宮燈挪到近處,沉下心來仔細辨認。
沒錯了,是他皇阿瑪的親筆。
這封,就是胤褆大喇喇過來說過的,許會動搖國本的密詔。
是他皇阿瑪擔心他無能,坐不穩大清江山,傳位於安親王岳樂的密詔!
康熙冷哼一聲,移去宮燈燈罩,把絹帛置於燭火之上,親眼看著絹帛化為灰燼,才吐出了胸中的鬱氣。
就跟他之前訓斥胤褆的那樣,到了今時今日,他自然是不會把這份密詔的威脅放在眼裡的。
可這封密詔的存在,卻是皇父對他的否定。
他豈能不如鯁在喉?
待他把燈罩歸位,這才去拿那張明顯有著歲月痕跡的宣紙,也是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宣紙竟然有兩張。
不,是一張!
這宣紙是被人剝開了,才有了一模一樣的兩張。
看到御案上的灰燼,密詔藏在哪裡,不言而喻。
康熙嘴角勾了勾,不愧是老奸巨猾的鰲拜,真會藏東西。
誰能想到一個武夫,會在宣紙上做文章呢。
康熙心情舒緩了,自然也就有興致看看這老狐狸留下了什麼話。
嗯,康熙邊看,嘴角的弧度就越收不住。
這宣紙上通篇都是對少年天子的盛讚之言,只在末尾,寫了些感慨壯士暮年,感知天命,深懼己身無能,不能再為帝王分憂,故而行事激進,不聽勸諫,引以為憾云云。
這些倒是和後來鰲拜行事風格吻合了。
到底,鰲拜對他確是沒有不臣之心的。
康熙拿出龍紋玉佩,把鰲拜手書放入匣子,喊了梁九功進來。
「把這個給大阿哥送去。」康熙把龍紋玉佩輕輕擲於御案上,又點了點匣子,「找個地方收好。」
「嗻!」梁九功應諾,先拿起匣子找了個穩妥的地方放好,接著雙手捧起龍紋玉佩退了出去,找穩妥的人送去給大阿哥自是不提。
梁九功最擅長揣測康熙的心思,他覺得今夜的康熙心情起伏非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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