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想想,也不是全然不可能,甚至於,若是更加狠心些的,能直接將下面的人逼死,來個死無對證,也不是不可能。
「那要怎麼辦呢?」李礽虛心請教,康熙既然能有這個顧慮,顯然是已經有了對應之法,不如直接問問。
第一次見到兒子如此謙遜請教,康熙有一丁點的得意,他輕咳一聲,「首先應當找出整筆買賣的相關人員,摸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有些人之間瞧著並無往來,但是內宅之間千絲萬縷,又或者同鄉同師門,都是有可能的。」
這點李礽領會了,就是傳說中姨母家的媳婦的表哥的姑母家的表妹……
「其次呢,在掌握了這些人的信息之後,還要排查他們的利益,蜂釀蜜,蠅爭血,涉及此事之人必然不少,若是拎不清其中的關係,那麼咱們查到的人只是那些被推出來頂罪的。」康熙說道。
貪腐就像是癰瘡,有的在皮膚表面,有的暗藏於其下,若是只割了明面上的腐壞肉瘤,內里的膿血總是會生出新的癰瘡,捲土重來。
既是決定做,那必然是要乾乾淨淨,徹徹底底。
李礽懂了,這是要一鍋端的意思啊。
他道:「那肯定要很久吧?」
「昨日曹寅進宮,朕讓他必須在年前結案。」康熙說道,他已經有了預感,自己和保成的賭約一定會輸,甚至可以說是輸得徹徹底底,內務府內里的腐朽觸目驚心,從上到下,從裡到外,不知道還有幾人尚算得上乾淨?
「那……」李礽頓了頓,小聲問道,「內務府的那批糧食和棉衣可是要給災民的,等到過年豈不是晚矣?」
這都是救命的東西,眼瞅著寒潮即將南下,等到了過年的時候,人要不凍死了,要不就餓死了,縱然查清楚也沒有用啊。
這麼一想,李礽就急了,扯著康熙的袖子,一個個問題接連不斷地蹦了出來,「百姓還等著救命呢,過年是不是晚了點?要不再提前點?總不能讓災民們遭罪吧,他們已經夠慘了,還要受這個苦,那是何等的絕望?」
「你這個急脾氣,容朕說完。」康熙點了點他的小腦袋,兒子哪裡都好,就是沒啥耐心,凡事總想著一蹴而就。
李礽鬆開了手,康熙的衣袖已經被抓得皺巴巴了,他嘿嘿兩聲,伸手強行撫平,「汗阿瑪說吧,我聽著在呢。」
康熙瞧著他這狗腿討好的模樣,又氣不起來,於是繼續說道:「曹寅今日離京,會在半道上攔下物資,絕不會讓這批東西落入災民的手中,明珠奉旨讓旗人募捐的銀兩也已經到位,將會由他購買物資運送至京城。」
「明珠大人的下屬不會貪這個錢吧?」李礽遲疑道,但凡賑災,總有人不長腦子地朝裡面伸手。
「朕已下旨,膽敢貪得賑災款之人,一錢者罷官,十錢者抄家,百錢者斬首。」康熙說道,這當然是恐嚇之詞,但是也是表明自己的態度,明珠是個聰明人,善於揣度自己的意思,知道什麼可以,什麼不可以,所以他反倒沒有那麼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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