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
「胡!」
李知婉的驚叫聲響起,「快快快,貼條子!」
四阿哥聽到這裡,走上前,示意身後的一個小太監扒拉開這一群人。
「誰啊?」那小太監還不耐煩地聳了聳肩膀,見那扣著他肩膀的力氣還沒有減小,回頭一瞪眼,結果正好對上了四阿哥。
「四...四...四爺。」
這一聲把旁邊的人也都驚到了,回過頭看了一眼,緊接著直接跪了下來。
李知婉還在搓麻將,剛壘好一條就見正對面以及左右坐著的人都沒了,再一看,都跪下了。
「怎麼跪下了啊?」她疑惑地問道。
「因為就你大膽。」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李知婉身體一僵,緩緩回頭,對上了四阿哥那雙幽深的眼睛。
「四爺...」
李知婉趕緊起身跪下,
不過她忘記了自己臉上還貼著條子,這一動作有點快,一些粘的不牢固的條子就這麼飄了下來,正巧有一張飄到了四阿哥的靴子上。
李知婉緩緩閉上眼睛,有些人看著還活著,實則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四阿哥蹲下來撿起這張條子,如果他剛剛沒看錯的話,他的李格格臉上正好貼著,還不僅僅是她,陪著她玩的三個奴才的臉上也有。
許久,四阿哥嘆了口氣道:「都起來吧。」
烏泱泱的一片人都站了起來,一個挨著一個,一時還有些站不穩。
「幾個宮女和太監自己下去領罰。」四阿哥淡淡道,他見李知婉想說些什麼,乾脆先開口,「你不准求情,你也要罰。」
李知婉垮著臉。
大年三十娛樂一下而已,還要領罰...
宮女和太監全部出去,原本熱鬧的西廂房瞬間冷清下來,李知婉還有點不習慣,她呆呆地坐在四阿哥的旁邊,有些恍惚。
「怎麼,聽到要罰你就這麼難受?」四阿哥看到李知婉落寞的表情,心裡有些不忍。
李知婉知道四阿哥誤會了,也沒想澄清,她不想讓屋裡繼續這麼冷清,乾脆拉著四阿哥坐到了剛剛打麻將的位置,這裡還沒有清理。
「四爺想不想試試?」李知婉拿起一塊麻將摸了摸,「很好玩的。」
四阿哥被氣笑了,他在關心她,結果她要拉著他玩,「宮中禁止賭錢。」
李知婉拿起一張條子貼在眉心,「我們沒有賭錢,我們貼條子。」
說著,她還吹了一下,條子順著氣流飄起。
四阿哥:「......」傻氣。
「四爺你真的不想了解一下麻將嗎?」李知婉滿眼期待地看著他,「很好玩的,也很簡單,特別消磨時間。」
四阿哥摸了一塊在手裡摩挲,思忖片刻,「你先說說。」
李知婉把規矩講了一遍,「也可以玩錢,也可以做籌碼,或者像我今天這樣貼條子。」
「你的圖紙還在嗎?」四阿哥問道。
李知婉驚喜地看著四阿哥,「四爺你要玩嗎?」
那她以後豈不是可以正大光明地玩了。
四阿哥搖了搖頭,「...給額娘做一副。」
李知婉撐著下巴,「宮裡的娘娘們不是都玩葉子戲嗎?」
她是不會玩葉子戲才換成了麻將,過段時間她還準備把鬥地主也給蘇出來。
「送是一回事,額娘用不用是另一回事。」四阿哥淡淡道。
四阿哥的語氣很平,平到沒有多少感情起伏,讓李知婉有點心慌。
這對歷史上關係不怎麼好的母子,好像在這個時候已經初見端倪。
「好,我明天讓余善財交給方全意。」李知婉收起多餘的表情,「要不要多給娘娘送些東西?」
四阿哥放下手裡的麻將,「不用...算了,你再讓你的宮女趕出一件背心吧,護膝也要。」
「好。」
第26章 壓歲錢
康熙三十三年正月初一。
李知婉感覺才睡著,身邊的人又起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洗漱和穿衣的聲音傳來,她深吸一口氣,猛地坐了起來。
打開床簾,外面是熟悉的蘇培盛幫四阿哥穿朝服的畫面。
「醒了?」四阿哥餘光一瞥,正好瞥見了那個伸出床簾的小腦袋。
李知婉還有點懵,呆呆地看著四阿哥穿朝服,一直到四阿哥穿好,走到床邊這才徹底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