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廂房裡她能和四爺用你我相稱,但來了外面,尤其是這大殿裡,他們之間的稱呼就成了一項他人關注的地方,必須遵守規矩。
四爺乍一聽見她換了稱呼,還有些不習慣,但也明白她換稱呼的原因,沒多說,點點頭又轉頭和身邊的五貝勒交流。
五貝勒神情複雜地看著四爺,「四哥,你看見了沒?」
四爺清楚,他指的是那張由劉喜姐交給李知婉的紙條。
四爺面無表情地說:「看見了。」
「那四哥你是...」五貝勒鬆了口氣,但隨後又緊張起來,他又不是真的要四爺知道這件事情,他要的是一個指引,他想根據四爺的做法來做出自己的選擇。
四爺搖搖頭,「不幫。」
五貝勒:「?」
「四哥你和...關係不是還不錯嗎?」不然他也不會想到他四哥。
四爺嘴唇輕動,聲音也小,「這件事情不是我們能摻和進去的,...的意願,我們誰都不能改變。」
太子確實重要,但還沒到能撼動汗阿瑪的決定的程度。
況且太子這樣的做法無疑是在增加汗阿瑪的疑心,這個時候幫太子便是在汗
阿瑪心中打上太子黨的戳。
四爺樂意站在太子這邊,但他並不願意為了太子去惹怒汗阿瑪。
他們是兄弟,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又是競爭者。
五貝勒:「......」
他撓了撓頭,覺得這之間太過複雜,並不是很想再去思考。
「四哥你不幫的話,那我也不幫了。」
四爺斜睨了五貝勒一眼,恨鐵不成鋼地說:「你要有你自己的思考。」
五貝勒表示自己躺平了,「不想思考,太麻煩了,有這時間我可以去練布庫。」
四爺:「...你隨意吧。」
五貝勒鄭重地點了點頭,「嗯,我不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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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宴要說有什麼是李知婉最期待的,那一定是席面,在院子裡待著,後院的格格也有席面,但那菜色也讓她覺得倒胃口。
整桌席面,十有八九都是燉菜或者蒸菜,好不容易有那麼一兩道炒菜,葷油也已經凝固。
每一年的年宴,李知婉吃著都覺得難受,回去還要自己弄些吃的墊肚子。
但今天不一樣,這是要給皇上入口的年宴,味道應該不錯吧?
李知婉期待地看著面前的桌子,等待宮女上菜。
有李知婉的示範,尼楚格也是一樣的動作,滿臉期待地看著桌子,和額娘一起等飯。
弘昐那邊有奶嬤嬤照顧,不需要李知婉管,此刻正值困了,打了哈欠睡了過去。
四爺偶爾回頭看一眼,正好看見了母子三人的場面,嘴角勾起。
舒善也注意到了動靜,淡定地收回視線,只是放在桌下的手死死地攥著,心裡始終平靜不下來,最後只能看向弘暉,弘暉才是她最應該關注的人。
弘暉過了周歲之後便不喜歡喝奶了,只能讓人弄些軟爛好入口的東西給他吃,現在正在吃一碗特製的蛋羹。
舒善看著正一口一口吃得認真的弘暉,露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慢點。」
她一出聲,那奶嬤嬤手上的動作立刻慢了下來,但弘暉等不及了,啊啊兩聲,要吃東西,那奶嬤嬤才舀了一勺遞過去。
舒善滿意地點了點頭,吃東西這種事情要注意儀態,要從小養成習慣,首先便是吃飯不能急。
等了不知道多久,飯菜終於端了上來,李知婉看的第一眼便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眼神。
四爺後院都是那個樣子了,大殿裡也好不到哪裡去。
李知婉好奇地看了一眼上首的位置,她現在就好奇一點,康熙吃著這樣的飯菜就沒有什麼想要抗議的?
可惜她距離太遠了,根本看不見上首康熙的表情,只能看見一道模糊的身影。
李知婉心不在焉地吃著桌上的燉菜,只想回去給自己加餐,倒是一旁的尼楚格吃得格外的香。
她早就沒有了去年的記憶,端上來的菜對她來說都是第一次吃,因此格外期待,一雙筷子一個小碗,吃得不亦樂乎。
或許是看尼楚格一個小小的身影吃的那麼專注,五貝勒的視線不由得停在了她的身上。
五貝勒戳了戳四爺的手臂,「四哥你這是怎麼教育的?吃飯竟然這麼香。」
說完他愁得摸了摸腦袋,「我們家那個真是打死不吃飯,奶嬤嬤餵了一個時辰都沒吃完一碗飯。」
他還專門側頭看了一眼自家的那個,視線不斷在尼楚格和自家這個身上轉換,越看越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