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醒來就好。」太醫鬆了口氣,順手搭在太后手腕上感覺了一下脈象。
太后能醒來時好事,但還有一個詞語『迴光返照』,誰都不知道太后這次會不會是迴光返照。
其他人只能等著太醫的診斷,生怕從太醫口中聽到那個詞語。
「太后的情況在好轉。」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眾人只覺得時間過的太過漫長,太醫終於出聲了,而從他嘴裡傳遞的也是好消息。
太醫站起身,道:「太后娘娘的身體已經開始好轉,現在人也醒了,之後好好調養即可。」
李知婉鬆了口氣,但她敏感地感受到了身邊之人的不對勁,她本以為是一瞬間的恍惚,卻沒想到自己突然被壓住了。
李知婉用盡了全部力氣才撐住了,轉頭看向四爺,「皇上?」
那邊太后剛醒,這邊皇上又出了問題,整個永和宮又亂了。
而這時蘇培盛又來了,「貴主子...那邊皇后娘娘要來。」
李知婉:「......」
忘記了,還有一個還沒出來。
舒善確實被冊立為皇后,但封后大典剛結束沒多久,四爺就以之前在王府的禁足還沒結束,當了皇后也應當為當初的錯誤受罰為理由,再次將舒善禁足,和她一起的還有年氏。
這個理由格外的站不住腳,但也沒人能讓四爺收回命令,於是皇后禁足的事情就這麼定了,只是為了面子上的好看,說的是皇后病了,
只有宮裡的人才知道是被禁足了。
之前太后病重,舒善請求了一次來永和宮侍疾,四爺沒準,現在又來了,然而這一次四爺也病了,蘇培盛只能來讓李知婉做決定。
李知婉一時也拿不準主意,從她的角度來說,那自然是不想讓舒善出來,舒善過來就是添亂,但要是舒善不出來,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要她來擔責。
「貴主子?」蘇培盛催促道。
李知婉深吸一口氣,「不准。」
擔責就擔責吧,舒善此時出來只會讓事情更亂,比起讓眼下正在恢復的局面再次打亂,還是讓她安靜地待著吧。
大不了之後自己再去請罪。
蘇培盛一愣,他還以為李知婉會同意,不由得又問了一句,「這會不會?」
「你既然是問我的意見,那我的意見就是不准。」李知婉瞥了蘇培盛一眼,笑了一下,「公公想要我擔責任,我擔了,那麼公公就不要多嘴了。」
蘇培盛這個大內總管的決定權也不小,此刻來問她不就是不想擔之後的責任,現在她給擔了,好要什麼好說的?
見蘇培盛還不走,李知婉似笑非笑地說:「公公還不走?門外皇后娘娘的人都要等急了吧?」
那人影都在門邊晃悠好久了,她想不注意都難。
「是,是,奴才這就走。」多說多錯,蘇培盛不說了,轉身出去和那承乾宮的人交談。
沒了舒善的打擾,李知婉專心安排永和宮裡的人手,一邊是太后,一邊是皇上,這裡的人還不夠,需要從別處抽調。
但誰又能保證這些人不出問題?
李知婉只能將養心殿還有永壽宮的人都叫過來,三個宮殿裡的人聚集在永和宮,不是一般的亂。
等李知婉全部梳理完,屋裡的四爺已經醒了,想要起來,被太醫和李知婉一起摁住了。
「皇上這段時間思慮過重,今天心緒起伏過大,這才會暈倒。」太醫解釋道:「往後皇上也要注意身子才行。」
「大人去開藥吧,皇上這裡有我。」李知婉見四爺不想說話,先將太醫打發走了。
「皇上。」送走太醫,李知婉湊到四爺身邊,都不需要四爺說話,她先開口請罪,「臣妾有罪。」
李知婉從來不在四爺面前稱呼自己臣妾,今天來這一出,四爺還有點懵。
「怎麼了?」
李知婉輕咳一聲,道:「皇后娘娘想來侍疾,我讓人給駁回了。」
她忐忑地看向四爺,「不會怪我吧?」
怎麼說皇后都是四爺的嫡福晉,是太后正經的兒媳,結果要來侍疾還被駁回了,怎麼想都不太好。
李知婉的話語在四爺腦海里轉了好幾圈,他又反應了一會兒才想清楚,擺了擺手,「不會。」
「她不出來也好。」四爺可太了解舒善了,這一出來她明面上守著規矩,私底下又要做些手腳,尤其這次他還暈倒了,那她這個皇后做起手腳來只會更方便。
自從登基,四爺已經察覺到了舒善的變化,可能之前只是爭一個王位,弘暉是板上釘釘的,她的心態還算平穩,最後也只是在年氏的拾掇之下幫了年氏一把。
但進宮之後就不一樣了,爭的是皇位,是天下之主的位置。
舒善急了,而聯繫朝臣便是她的動作,這動作也是最讓四爺厭惡的一點。
『後宮不得干政』,曾祖母孝莊皇后都要遵守的條例,舒善才當了幾天皇后就開始了?
四爺將她再次禁足,何嘗不是因為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