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奉君斷後,宮無歲也沒閒著,反手揪住兩個小孩就要往懸崖對面跑,只要過了崖,這些蜘蛛就追不上來,誰知還未踏出腳步,一道黑影從懸崖下緩緩升起,體型是方才那些小蛛的十來倍,又圓又亮的八隻眼睛反射著冷光,在夜色中和三人對視。
越蘭亭大叫起來:「怎麼還有更大的?」
宮無歲道:「廢話,這只是母的,那些是小的。」
話應剛落,塵陽劍鋒已然逼至,那母蛛被被削斷一條腿,後退幾步,竟直直懸在半空中。
越蘭亭瞪大眼睛:「它還會飛?」
沈奉君低聲道:「是蛛絲。」這母蛛踩著蛛絲上行進。
蜘蛛不難打,只是難纏,密密麻麻,前赴後繼,而且有毒,一不小心就中招。
混亂中,越蘭亭臉色越來越差,他踉蹌著後退兩步,手腳都是僵的,聞楓月一把抓住他:「你怎麼了?」
「有毒……」
聞楓月體弱,越蘭亭中毒,四個人倒下兩個,混亂之中,宮無歲忽然靈光一閃:「我有辦法!」
聞楓月抱著越蘭亭:「什麼?」
宮無歲道:「就是得委屈你們一下。」
他抽出拂塵,把聞楓月和越蘭亭綁一塊兒,又找了棵結實有力的竹子,先把竹子壓彎,再把兩個人放了上去。
越蘭亭猜到他想做什麼:「你不會是想把我們扔過去吧?」
宮無歲笑笑:「聰明!」
「豈有此理!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麼對我!你放我下來,我還能殺!」越蘭亭掙紮起來。
「越小少主,你的劍都沒了還殺什麼,還是乖乖過——去——吧——」他話才說完,一團人影瞬間飛向空中,拋出一條弧線,擦著母蜘蛛的頭頂飛過去,重重落在對面。
拖油瓶的落地,宮無歲心寬了一大截,轉頭道:「沈奉君!明火符!」
他一把抓住飛出的符紙,以靈力點燃,輕輕一吹,符咒伴隨著大火落在最近的小蛛上,嘩——明火遇到邪物,頓時燒出一片火光。
宮無歲卻嫌太慢:「再添一把火。」
他劃破掌心,沾了鮮血凌空畫符,符咒落成,竹林忽起狂風,林濤翻湧;血符落地,大火陡然升高,頃刻就將一大片蛛吞噬。
空氣里瀰漫著一股烤焦的惡臭味,小蛛們已盡數滅絕。
另一邊,那母蜘蛛已被沈奉君斬斷八條腿和頭顱,再也動彈不得,直直朝著崖下滾落。
他心贊沈奉君靠譜,天塌下來也不怕。
宮無歲拍拍手:「搞定,現在我們可以過去了。」
沈奉君點點頭,帶著他御劍飛過懸崖,落地就見被綁一塊的聞楓月和越蘭亭。
宮無歲彎腰解開拂塵,聞楓月有些委屈地地爬起來,越蘭亭中了毒不得動彈,只能咬牙切齒:「你這個人……簡直可惡!」
宮無歲攤攤手:「沒辦法,留你們在對面影響我發揮。」
沈奉君瞧了瞧越蘭亭的手心,餵了他一顆藥:「半個時辰後毒素可解。」
越蘭亭行動不便,聞楓月主動把人背了起來,宮無歲下意識去找那鬼婦的行蹤,卻見最高處立著幾座墳包,湊近一看,卻見前面兩座寫著「聞氏家主聞川之墓」,「聞氏夫人宋緲之墓」,右手邊還有一座,應該是後立的,寫著「阿歸之墓」。
宮無歲有些意外,問那鬼婦:「阿歸果真死了?」
那鬼婦卻不說話了,只是呆立在原地,人偶似的,宮無歲上前去看阿歸的墳墓,卻見黑暗中有亮光閃過,卻見墓前擺著一把短刀,已經積了灰,看著還有點眼熟。
他擦掉灰塵一看,卻見刀柄處刻著個「燕」字。
燕?
腦子裡陡然浮出一個名字,誰知還未細想,那鬼婦卻忽然發了狂,慘叫一聲,朝著他猛撲過來!
他心中一緊,剛要後退,卻覺頭昏腦漲,渾身無力,猛不防就被推到懸崖邊。
「宮然!」
他正要使靈力,手腳卻都發麻不聽使喚,竟直直翻下了懸崖,耳邊是呼呼風聲,吹得他耳朵疼,誰知下一刻,他卻被人一把抱進懷裡。
「宮然……」
詫異抬眼,卻見沈奉君也像手腳不聽使喚似的,抱住他就再沒動作。
宮無歲:「你……」
話才出,他們就直直被空中的蜘蛛網攔住,宮無歲被按進沈奉君懷裡,一瞬顛得七葷八素,差點沒把昨晚吃的東西吐出來。
沈奉君墊在下邊也不好過,這人身上硬邦邦的,硌得慌。好容易不晃了,宮無歲撐著蜘蛛網準備爬起來,臉色卻突然一變,難以置信道:「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