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無歲腦子一空,伸手去奪:「沒什麼沒什麼!書肆老闆買三贈一,這是贈品,贈品啊哈哈……」
沈奉君不疑有他,剛要打開,宮無歲眼皮一跳:「等等——夜深人靜的,還是不要看了,反正你也不喜歡看這種。」
沈奉君道:「你不是喜歡嗎?我陪你看,不無聊。」
宮無歲想辯駁自己也沒有那麼喜歡看,可沈奉君求知慾旺盛,果真很想看的模樣,轉念一想:「這話本里寫的是沈奉君又不是我,我擔心什麼?」
「好吧,你要看就看,出了問題可別怪我。」
他重新把書塞回沈奉君懷裡,看著人將封面翻開。
卻見第一頁鄭重其事寫了幾行大字:此書主角由流風闕主欽定,童叟無欺,若有半句虛言,筆者定遭天打雷劈。
宮無歲心說如今寫小話本的為了掙錢真是豁出去了,天打雷劈這樣的毒誓也敢亂發。
沈奉君皺了皺眉,繼續翻往下一頁。
卻見那第一頁竟是彩繪,流風闕白梅林中,竟多了一棵迎風綻放的紅梅,紅梅樹下,兩道交纏的人影,一人衣如紅蓮,衣衫半褪,眉眼帶笑,另一人額心一點紅,清冷眉眼隱藏愛欲,紅衣人攬著白衣人的脖頸,戲謔又曖昧。
沈奉君呼吸陡然一窒,燙手山芋般扔開書本。
宮無歲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把書撿了回來盯著看:「這是……兩個男人?」
寫書的人非但讓沈奉君當主角,還是龍陽秘戲本?
這書精美絕倫,插圖也全用彩繪,比之方才那三本用心不止一點半點,顯然是花了大手筆的,宮無歲回過頭去,卻見沈奉君的耳垂已經微微泛起薄紅。
原來沈奉君喜歡看這樣的!
沈奉君張了張嘴,艱難道:「淫|穢之物,不必再看……」
他伸手就要毀去書本,宮無歲卻眼疾手快把人攔下來:「那你剛才怎麼不說?」
沈奉君偏過頭去,連眼神都不轉過來,那張冰清玉潔的面容上終於有了別的表情,宮無歲「嘿嘿」一笑:「我就要看。」
他一邊看還一邊振振有詞。
「哇,寫的居然是闕主將一個無名無姓又失憶的可憐男子囚|禁在流風闕密室之中,這人也太倒霉了,嗯?你還叫他卿卿呢……真肉麻。」
書本開頭就是沈奉君不顧師兄柳恨劍的阻攔,將一失憶男子帶回流風闕,還打了一副鎖鏈,將他關在密室之中。
那個失憶的倒霉蛋可憐又懵懂,對沈奉君近乎帶著雛鳥般的依戀,他穿著沈奉君帶來的紅衣,接受沈奉君的餵養,甫一張口就是「沈仙君」。
久而久之,那骨瘦如柴的倒霉蛋終於健康快樂起來,他開始嚮往牢籠外的生活,整日求沈仙君帶他出去走走,可惜都不得入願。
這劇情引人入勝,宮無歲都貪看起來,一遍忍不住打趣沈奉君:「哇,原來你是這樣的沈仙君。」
他一邊看著,卻不知是不是酒意上頭,臉頰也微微發起燙,沈奉君卻連呼吸都亂了,正打算下床,卻被宮無歲一把按住:「別走嘛,正到精彩處呢。」
回到書中,沈奉君離開流風闕一個多月,那倒霉鬼終於忍無可忍,掙脫了鎖鏈半夜出逃,卻被連夜趕回的沈奉君抓了個正著。
【分離多日,不見重逢的溫情,只有疏遠的沉默,他們一個要走,一個留,看著被破壞的鎖鏈,沈奉君呼出一口濁氣。
白衣緩緩褪盡,露出染血的繃帶和寬闊肩背,妒火滔天時,愛欲難藏,他的卿卿軀體早已恢復如初,近觀時更引人入勝,闕主伸手一扣,掙扎的人就被按在身下動彈不得,遂彎腰緩緩覆上。
蛟龍一入海,掀起波瀾萬丈,仙陵闕主清心寡欲,發起狠來卻要了卿卿性命,暗室不見天日,交纏的人影卻再難克制,鎖鏈晃動間又是一陣死去活來。
那侍奉的弟子只聽得陣陣嗚咽,並著鎖鏈聲響,都以為闕主在除妖,三天三夜後,卿卿終得逃離魔爪,恍惚聽得沈奉君啞聲開口:
「不准再逃。」】
宮無歲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道:「三天三夜……禽獸啊禽獸。」
他話音剛落,沈奉君卻忍無可忍,撲過來奪書,宮無歲一扭身,卻被沈奉君按倒,他有恃無恐,飛快地看著話本里圖文,卻見大半本書都是沈奉君在流風闕的各種角落強迫卿卿和他歡好,眼見沈奉君惱羞成怒,他道:「這書又不是我寫的,你怎麼來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