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2 / 2)

他疼得蜷縮起來,他知道沈奉君的臉色或許不好看,可那個時候他早已看不見,也無暇顧及,他只記得沈奉君在床邊站了很久很久,最後才走過來攬住他。

「沒事了宮然,」沈奉君抱得很緊,那麼冷的一個人,懷抱卻出人意料的溫暖,白梅花的香氣夾雜著未乾透的血腥氣,卻奇異地讓宮無歲安定下來,「你不想去仙陵,我就留在這裡陪你。」

宮無歲被他抱著,終於慢慢恢復理智,他閉了閉眼,兩行淚順著臉頰滾落到沈奉君的肩膀上,他喉嚨里發出無助的嗚咽聲,最後卻只吐出了一個「嗯。」

他傷勢太重,必須靜養,加上修為盡廢無法運功,只能靠沈奉君為他調息療傷。

現在再回想,他眼盲之後的那段日子也並非全然痛苦,因為不管如何狼狽,沈奉君都一直陪在他身邊,片刻不離。

白天沈奉君為他煎藥,他乖乖喝完,怕他不喜歡,又想法設法尋來蜜餞和甜食,晚上沈奉君就守在他床邊,為他念些閒書,宮無歲聽了幾晚上就沒了興趣,央求他找點別的好玩的。

沈奉君於吃喝玩樂上並不擅長,聞言有些苦惱地詢問:「……你想玩什麼?」

宮無歲絞盡腦汁想了一堆好玩的,臨到嘴邊卻忽然改了口:「要不你唱歌給我聽吧。」

他以前也求過沈奉君唱歌給他聽,可這人以不擅歌唱為由拒絕了,並且怎麼都不肯鬆口,宮無歲不過突發奇想隨口一問,也沒真盼著能聽到闕主唱歌,誰知這人沉默了許久,忽然說了句「好」。

宮無歲一呆。

神花府是多情地,歌也多情,宮無歲自小聽的大多是情歌,常聽得他臉熱,而仙陵是求仙處,縱然是凡俗歌謠也有脫俗之意。

而沈奉君唱出來,就更脫俗了。

「桃花水,桃花山,我渡君過水,君說道法自然,我過水灣,你過仙關……」曲調悠揚,歌聲清越如玉,倒不是不好聽,只是聽得出主人平日裡鮮少歌唱,所以顯得生澀。

但沈奉君還是循著記憶一板一眼地唱給他聽,宮無歲靜靜地聽著,有些入神。

「楊柳依,白雪曲,歲歲難饒人……」唱到此處,沈奉君卻像是想到什麼,倏然停住。

宮無歲不明所以地歪過頭:「怎麼突然不唱了?你別告訴我你忘詞了。」

沈奉君默了默:「……沒忘。」

「沒忘就好,你要好好唱,認真唱,不能隨便搪塞我,更不能欺負我沒聽過就偷工減料。」宮無歲振振有詞。

「歲歲難饒人……」沈奉君注視著他眼底難得的神采,微微一頓,那句「顏光何短短」幾經輾轉,一開口,已然風馬牛不相及。

「歲歲難饒人……不敢相欺欺。」

第101章

修真界已然天翻地覆, 宮無歲和沈奉君卻在這不為人所注目的客棧里待了快半個多月。

宮無歲知道沈奉君一直在與柳恨劍和孟掌門聯絡,偶爾還早出晚歸,他從不過問, 但偶爾還是能察覺到沈奉君異樣的心緒。

沈奉君不在的時候, 宮無歲有時會下樓與客棧的小廝聊天, 那小廝對修真界神往已久,日日都打探得到新消息,再和宮無歲這個孤單的瞎子分享八卦。

他說仙陵和夜照聯手重新清剿了天命教的總壇, 喻求瑕身死,病尊和隱尊也已被正法,天命教大勢已去。

如今大家都在竭盡全力尋找禪尊一脈, 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來。

宮無歲一邊聽著,卻忍不住出神,喻求瑕說過誅滅神花府的就是禪尊一脈, 可如今她死, 禪尊還活著, 殺害他兄長和同門的還在逍遙法外。

他考慮和沈奉君提這件事, 可護生寺是佛門聖地, 在正道中地位尊崇, 無憑無據指證, 又有誰會相信他和沈奉君?

誰知還不待他做出決定,一則噩耗就先傳遍了修真界。

三日前, 仙陵掌門孟知在追查天命笏的下落的過程中, 卻被天命教徒設計暗害, 等仙陵的門徒趕到時,他已然奄奄一息,只說天命笏在害他的人手裡, 卻不知道那人是誰,留下這句線索就撒手人寰。

人人都知道喻求瑕死前曾把天命笏和隱尊託付給宮無歲,如今隱尊慘死,宮無歲和天命笏失蹤多日,一時之間,人人猜測宮無歲倒戈向惡,孟知還之死也與他有關,討伐之聲沸反盈天。

最新小说: 糟糕,山匪相公是太子 攢花藏刀 花閒 滬上人家[年代] 給古人直播從歷史同人文開始 匹配者太多也不好,天天修羅場 我靠狗血文學征服未來世界 攻略普通人真難 農門獵女 讓外戚再次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