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姜玉筠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小孩子家家,你能知道什麼是朋友?」
「……」
「我聽說,你和左明嵐的女兒還混到一起去了?」
姜殊晴吸了口氣,回:「巧合。」
「最好只是巧合,你大學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不要和左明嵐的女兒走得太近……」
「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吧?吸血鬼現任的『家主』年紀大了,王儲肯定會在你們這一代中選擇。」
「我查過了,你這一代,根本沒幾個成功覺醒吸血鬼血脈的年輕人。」
「一般來說,王儲會偏向於選擇有家室的人,畢竟在現在的社會,說是『家主』也很難有什麼實權。」
「但它畢竟曾是屬於我們這一支的榮耀,落到別人頭上也就算了,絕對不能被左明嵐的女兒搶走……」
「等你和鍾離雁結婚,韓氏能藉助這股東風再度崛起,你也能獲得更多成為王儲的籌碼,這是雙贏。」
「……」
可是媽媽,左星凝的吸血鬼血脈是自然覺醒,而我,是被您用藥物催生。
在這件事上,您的女兒已經輸了不是嗎?
還有,您滿心滿眼把別人當「死敵」,別人真的有這麼在乎你嗎?
姜殊晴很想這麼回,但她最終低下了頭。
大理石磚光可鑑人,她垂下眼,什麼都看不清,耳邊的聲音嗡嗡不休,鑽進她腦子裡,錐子一樣戳著。
好煩,好吵。
……好疼。
心口湧上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四肢像墜了鉛,分毫不能動。
成長往往只在一瞬間。
姜殊晴的成長,在二十三歲生日那天。
韓氏舉辦的第一場慈善晚會,正是在姜殊晴的生日當天,之後的每一場,日期都在這一天上下浮動。
一個多月前,姜殊晴喝醉大鬧晚宴的第二天,她被父母抓回了家。
明明是在質問她前一天的所作所為,那對「相敬如賓」的夫妻卻忽然吵了起來,撕扯著咒罵。
二十多年的夫妻,他們對彼此了如指掌,最知道怎麼在對方心窩子上戳,撕破臉後,更是不管不顧地把對方做的腌臢事全抖落了出來。
無人在意僵在原地的姜殊晴;無人能想起,今天是他們女兒的生日。
血淋淋的真相直白地展現在姜殊晴眼前,毫無鋪墊。
原來她的父母早就貌合神離,各自在外面養了小情人;原來她和鍾離雁的婚事根本不是鍾離雁要求的。
原來,她在父母眼裡,只是一個待價而沽的「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