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霏彎了彎唇,把碗送回食堂後廚。
近水樓台,月亮總會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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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霏做事,慣常會留後路,偶爾,甚至會過于謹慎。
雖已決定給窗戶紙「扎眼」,但以防萬一,她還留了條進可攻、退可守的後路——
酒。
還是很早之前,楚時音給她的靈感。
說了什麼糊塗話、做了什麼糊塗事,醒後,都可以用一句「喝醉了」來搪塞,實在不行,還能裝斷片。
夜晚的山總會冷些,等待日出時,她們喝點小酒暖身,簡直是順理成章。
再聊聊天、談談心……無論說些什麼,都能歸咎於氛圍。
氛圍使然,非人心本意。
非人心,本意……
「你喝酒了?」
把孩子們挨個送回家,林霏一身疲累地回去,剛開了臥室門,便聞到一陣窗外吹來的風,便卷了一陣淺淡酒香過來。
農家自釀的酒,她嘗過幾回,因此瞬間便認了出來。
這種酒初嘗一般,後味卻足。
于思雅沒有經驗,是在喝醉後才發現的這點。
聽到林霏的聲音,于思雅撐起身子,眼睛因猝然見了光而眯縫著:「沒醉,只是有一點兒暈。」
醉鬼從不會承認自己醉。
看日出的計劃怕是要泡湯,林霏暗自無奈,走去倒了杯溫水給她,問:「我說怎麼到處找不到你,原來躲起來喝酒去了,哪來的?」
于思雅報了個名字,對方是平夏小學的老師,晚上吃過飯,硬是拿了幾瓶礦泉水瓶分裝的自釀酒過來,要送給她們。
盛情難卻,于思雅等人推拒不得只能收下,那人又不知從哪變出一壺,還拿了杯子,讓她們都嘗嘗。
酒都收下了,不差嘗的這一口半口。
況且這酒的味道確實不錯,香醇不澀,閒聊著,不知不覺就喝得多了。
于思雅還沒發覺,直至起身告辭,方感到一陣暈眩。
沒有逞能,于思雅叫了個沒沾酒的人送自己回家。
這種情況下,她當然知道自己醉了,但在林霏面前,她就是不肯承認。
好似會低她一頭。
于思雅莫名想證明自己沒醉。
她知道自己喝醉了也看不出什麼端倪,臉不紅氣不喘,連步伐都穩當,沒事人一樣。
最多心跳快些,思維亂些,好似攪成一團亂麻,時不時搭錯線……但這些,她不說誰能看得出來?
握著帶有熱意的杯子,于思雅轉了轉眼珠,鎖定堆在角落的登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