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已經顧不得這些了。
奶酪色的床單上,正鋪著一條扎眼的黑。
蛇一樣曲曲纏纏,白貓似乎把它當成了活物,興奮地拳打腳踢。
「……團團?」
左星凝遲疑地喚了一聲,白貓停下動作,抬頭看了它一眼,眸子依舊是海面般的湛藍。
是團團沒錯。
左星凝咽了下口水,盯著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和錮在右腕上的冰冷手/銬。
所以,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
「牛奶不小心熱多了,要不要喝一點?」
打開衛生間的門,左星凝就聽到了這麼一句話。
這幾日,因為休息不好的緣故,楚時音睡覺前總會喝一杯熱牛奶。
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左星凝痛快接過杯子。
牛奶略涼過一會兒,溫度適中,她一口氣喝完,壓在甜味下的微苦才伴著後勁反上來。
左星凝遲疑地看著杯壁上的液體:「不會變質了吧?」
「沒有吧,我剛才也喝了。」
楚時音抽走杯子,微笑:「快去漱口吧,今晚我們早點休息?」
……
那杯牛奶,果然有問題。
左星凝低頭嘗試解綁在手/銬上的繩子,繩結複雜,一隻手不好操作,她扣得指尖都疼了也沒撼動分毫。
猶豫兩秒,左星凝拿著一截繩子送到嘴邊。
獠牙伸長,尖利的尾端卡在繩身,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嘎吱」聲。
咬了兩口,左星凝抹了把唇邊溢出的口水,放下繩子,觀察上面的磨痕。
繩子不知是用什麼材料做的,只有小指粗,卻很是堅韌,兩口下去也只讓它受了輕傷。
揉了揉發酸的牙根,左星凝暫且放棄,下床去拉窗簾。
手/銬上的繩子拉得緊緊的,長度剛好夠她站在窗前,一步不能多走。
她的位置似乎是二樓,窗外空曠遼闊,正對湖畔,看不見人煙。
打開窗戶,外面封了一層金剛砂網,把手位置被人為破壞。
左星凝看了眼粗陋的斷口,抓著綁在手銬上的繩子重新坐到床上。
顯而易見,做出這種事的人只能是楚時音,但下一個問題來了——
為什麼?
左星凝又一次看向腕上的手/銬,冰冷的金屬下是米黃色的柔軟護腕,處處透著細緻妥帖。
眷屬受契約限制,無法主動傷害吸血鬼,因此,她心裡沒有一點兒恐懼。
更遑論,對她做這種事的人是楚時音。
她只擔心,楚時音這樣,是不是代表著她的精神狀況,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團團,」左星凝撈起又跟繩子打了起來的貓,「你知道姐姐是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