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蓁蓁沒忍住笑出聲來。
不知怎的,突然一下還有點想看看章廷安聽見這事之後的表情呢。
想來定是一副呆若木雞的傻樣吧。
她想著想著便彎著唇角無聲地笑了一下,叫季氏看到,捏了一下她的臉:「怎的好像很開心的樣子?廷安這一暈,還讓你這態度也跟著變了?」
「也沒有啦娘,就是突然覺得你之前說的對,跟章廷安成親也挺好的,大家一起長大,知根知底,章伯母待我也好。」
喬蓁蓁拿早前季氏用來說服她的話又給她娘敷衍了回去,畢竟總不能告訴她娘是因為夢裡夢到的那些事。
等回了喬府,季氏去與老夫人說話,要將今日跟國公夫人商議的告訴她,喬蓁蓁便回了院裡,又讓櫻桃去跟王大廚說,明日也要準備藥膳湯。
她看章廷安那模樣,病怏怏的,少不得得連補三四天才行。
春杏給她換了身衣裳,開始拆她額頭上蓋著的紗布準備換藥,邊問道:「小姐明日也去國公府嗎?」
喬蓁蓁點頭:「嗯,王大廚說藥膳頭幾日得連著吃,不然效果就不好了。」
春杏應了一聲,忍不住在心裡嘀咕,小姐自從昏迷醒來之後,對待世子的態度也變太多了。
不過她也就是個下人,自然是站在喬蓁蓁這邊的,想來定是小姐突然發現了世子有什麼過人之處吧。
給喬蓁蓁額頭上的傷口抹好藥膏後,重新將傷口貼上,春杏照例是把藥膏放在了銅鏡旁邊的小架子上,方便隨時取用。
喬蓁蓁看了一眼那藥膏,想著這幾日給章廷安送完藥膳之後,便找個時間再去一趟衛府,畢竟芸姐姐在她昏迷時盡心盡力幫了許多忙的。
而且她有些在意花神節前夜做的那個夢,夢裡關於芸姐姐的事也是在第二日便發生了的,卻被她改變了,那這個夢定還有什麼是她沒注意到的。
或許所有的夢都不是空穴來風。
接下來的幾日,喬蓁蓁確實如她跟春杏說的一樣,每日都帶著王大廚做的藥膳去了國公府,等章廷安把湯喝了,再回去。
她就是想著讓他的身子快些好起來,卻發現章廷安現在每回看她,目光里總是有幾分複雜。
有一日她甚至聽見他在跟章明風說:「你說喬蓁蓁到底要做什麼?她不能給我個痛快嗎?還是說她現在改變主意了,想先成親然後慢慢折磨我,所以才答應了這門親事!」
當時的喬蓁蓁在門口都要被氣笑了。
章廷安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
還是說,自己之前給他留下的陰影太深了?
喬蓁蓁提著食盒走進去,眼睛往床上一瞥,慢條斯理道:「看來你是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說話都中氣十足,那今日這藥膳章二哥哥你帶回院裡吧。」
話音剛落,剛剛還在精神頭十足地跟章明風說話的人,這時候已經歪回了床頭,咳嗽幾聲:「什麼中氣十足,你聽錯了,阿喜,還不趕緊去把湯端過來,沒看見你家公子我都快喘不上氣了?」
他這短短的人生里能得幾次喬蓁蓁這待遇啊,可得抓緊機會,誰知道什麼時候她就又性子突變了呢。
章廷安決定趁著自己還是個病患,喬蓁蓁還在良心發現的時候,好好享受一下。
喬蓁蓁看他這副裝模作樣就覺好笑,她直接將湯往阿喜手裡一遞,也不親自餵了,就坐在一邊看著。
章明風已經很有眼力的找了個藉口開溜,屋子裡只剩下阿喜和他們二人。
阿喜莫名覺得壓力很大。
章廷安其實除了傷筋動骨的手和腳,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每天精神得很,就是只能待在床上,給他憋壞了。
在喝湯的間隙,他的眼睛忍不住瞟向喬蓁蓁,發現她也不說話,就那樣坐著看他,杏眸里都是乾淨的陽光,還有一絲柔軟。
章廷安突然便怔了一下。
下一瞬,飛快的移開眼,神色竟有些狼狽。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如鼓擂,甚至覺得正在餵他喝湯的阿喜都能聽到。
章廷安垂眸,等把一碗藥膳湯喝的見了底時,他看著阿喜將碗端出去,屋子裡只剩下他和喬蓁蓁,他忽地低聲問:「你真願意與我成親?」
喬蓁蓁看著他,咋了眨眼睛,安靜片刻後,微微點頭:「嗯,願意啊。」
她說的太坦然,反倒叫章廷安沒了話。
他有點後悔問這個了,喬蓁蓁怎的突然這么正經,讓他都不好接話。
章廷安只得生硬地轉了個話題:「咳,王大廚的藥膳做的還挺不錯的。」
喬蓁蓁在心裡憋著笑,面上依然神色淡淡:「還行吧,王大廚的菜我吃多了,已經習慣了。」
章廷安:……
他又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