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府里的家,趙氏和喬霏霏是不會貼身用的,最不濟也得像是春桃這種當初管家從人伢子那兒買回來教好了,讓府上幾個院子來挑人,喬霏霏才挑中了她。
這樣春桃的身契在她手上,與府里其他人也沒什麼干係,才更好控制。
現在湊在她耳邊說話的是春桃,見喬霏霏問起,馬上道:「前兩日我剛剛找過張媽,她說五小姐一直在用藥膏,現在她的額頭不需要紗布一直蓋著了,是以每日抹沒抹都能看出來。」
喬霏霏聞言,滿意地點了點頭:「從那日到現在也有十來日了,時間確實差不多了,沒想到那江湖郎中還真有點本事。」
說完,她坐到了自己的妝檯前,看著銅鏡中的那張臉,笑起來:「這兩日將前不久才從蘭香閣買的凝香膏給我用上,聽幾位用過的小姐說,這香膏用了之後,便能膚若凝脂,光彩照人,也讓我到時候好光鮮點去五姐姐院裡看她。」
春桃應下,趕緊去找香膏了。
等她拿著一個小瓷瓶出來,喬霏霏又道:「今日你不要去喬蓁蓁的院子那兒找人打聽了,讓我們相熟的後院門房去問,看看喬蓁蓁那兒叫了那麼多大夫是不是那麼個事,別等下我白高興一場。」
春桃:「知道了小姐。」
「婉萍,給我換身衣裳,今日我要出門逛街。」
喬霏霏起身,不準備繼續待在府里,免得喬蓁蓁那頭到時突然懷疑到她頭上。
等喬霏霏換好衣裳出了府,不遠的一處迴廊下,櫻桃探出頭來,心道小姐果然想的沒錯,七小姐還真出府了。
她一路小跑回去告訴喬蓁蓁。
喬蓁蓁坐在屋子裡,正在與衛芸喝茶,再看衛芸,臉上哪裡還有半分緊張感。
衛芸吃著喬蓁蓁給她的冰碗,在炎炎夏日也覺得涼爽了不少。
她看著喬蓁蓁也吃的一臉幸福的模樣,看來是對今日之事有幾分把握,不禁問道:「蓁蓁如何覺得這便是你七妹做的手腳?」
衛芸沒有跟兄弟姐妹一起長大,以前在舅舅家雖也有表姐妹,但她在府中只是借住,更像一個外人,自然也很難想像這大宅後院的一些陰私。
是出於什麼心理,竟會對姐妹做出這樣的事?
女子在這
世道本就不容易,世家貴女看似活的比普通人家的女子要好不少,但規矩也多,對容貌這一點更是要求嚴苛。
喬家七小姐這是什麼仇什麼怨啊。
喬蓁蓁聞言,放下冰碗,嘆了口氣:「芸姐姐可能不知我這七妹,其實別說你,有時候我也不知很多事她到底是怎麼想的,但藥膏這件事,整個府里除了她,我也想出還有第二人會這麼做了。」
「左右等著晚些時候,這事也就該塵埃落定了。」
喬蓁蓁用小勺輕輕攪著碗裡晶瑩剔透的冰沙,神色有些懨懨。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整日琢磨些這樣的事,但總不能就叫人欺到頭上來。
這事還是趕緊解決的好,省的她心裡一直想著,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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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喬霏霏直到傍晚才從街上回來,一進了自己院裡,就打發春桃又出去了一趟,等人再回來時,便問:「門房那人如何說了?」
春桃低聲道:「他問了在五小姐旁邊那處空置院子做掃灑的下人,確實是因為五小姐那傷口這幾日突然嚴重流膿,才叫了衛家小姐和另外幾個大夫來看。」
「但是大夫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衛芸也沒看出哪裡有問題,只好像說回去重新給五小姐配藥試試。」
喬霏霏點頭:「行,一會等晚些時候,你找個時間將張媽叫到西南角的小花園,把我的話帶給她。」
說著,她便招手,讓春桃附耳過來,又吩咐了幾句,春桃微微點頭,低聲道:「知道了小姐。」
是夜,亥時末,喬府西南角的小花園,一個老婦人對身前的丫鬟道:「春桃姑娘,應該做了這最後一件事便好了吧?老身的身契還在五小姐那兒,實在是心慌啊。」
春桃垂眸睨著張媽佝僂的身形,神色有幾分倨傲:「這事於你來說最是容易不過,想想你兒子,如今欠了一屁股債,要不是我家小姐,只怕明兒就要被人綁走斷手斷腳,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說完,她也不再跟張媽廢話,轉身就走。
此時各府各院都已經熄燈歇下,整個喬府里萬籟俱靜。
張媽拿著手裡的東西,在一片漆黑的小花園裡咬了咬牙,終於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