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衛大人,早在之前喬蓁蓁就問過章廷安禮部的事,章廷安說問了他爹,公務上並沒有什麼棘手的,衛大人心煩應當不是因為禮部。
衛芸抬眸往四周輕輕掃了一眼,見沒什麼人注意到她們,這才低聲道:「未曾來過了,我父親近些時日看起來心情倒是好了些,不再愁著張臉了。」
聽到她這句話,喬蓁蓁點點頭,心裡卻不禁想,睿王是因為要搭上蹴鞠大會時的那三家,才線放棄了對衛大人的遊說嗎?
她記得章廷安之後派人去盯了其中萬閣老府上,確實見睿王去過兩次,但也就僅此而已,要說深交卻是遠遠算不上的。
不過已經可以確定的是,那位陳將軍確實與睿王是舊識,只是似乎有意避著不被人察覺,還是章廷安讓暗衛查了一段時日才查到的苗頭。
即便如此,也已足夠說明問題。
睿王早就有自己的棋子,而棋盤上總要不斷添新,這些新棋子尚還不會進入核心,他只是淺淺結交,再徐徐圖之。
宮裡到底不是說這種事的地方,喬蓁蓁與衛芸只說了這麼兩句,就將話題轉開。
衛芸看了眼走在趙氏身邊的喬霏霏,輕聲問:「我許久未見過你七妹,總覺得她好像變了些。」
她其實也就只在先前去喬府時見過喬霏霏兩次,也知道喬霏霏想害喬蓁蓁做的那事。
那時候喬霏霏給她的感覺尚還有些高調張揚,今日一見,倒是覺得她沉默了不少。
但這樣的人,沉默卻未必是好事。
喬蓁蓁也發現了喬霏霏被禁足之後再出來,行事作風都收斂不少,在老夫人面前也乖乖巧巧的,雖在與喬蓁蓁的攀比上還是老樣子,但卻不再來招惹她,好像只是自己默默較勁似的。
反倒是因為這樣,老夫人還給了她些額外的零花,讓她別總盯著大房看。
喬蓁蓁看著此時此刻正在跟趙氏說話的喬霏霏,卻見她一邊說話,一邊不動聲色悄悄往周圍看,趙氏的眼睛也沒閒著,兩人時不時說上幾句,目光落在一位又一位公子身上。
原來是對親事還沒放下呢。
嘴上說著不著急,今日這不又趁著城中顯貴爵府高官貴胄們都一起進宮的日,偷偷挑起來了。
她也不知道她這七妹放棄薛家沒有,但想到那個關於她的夢境,喬蓁蓁還是格外留心了一下,想看看這兩人在哪位公子身上停留的時間最久。
結果直到走到崇文殿大廣場的時候,二房這兩位好像都沒挑出個所以然來。
喬霏霏時不時搖頭,像是都不怎麼滿意。
喬蓁蓁眯了眯眼。
今日入宮的不說整個金梁城的青年才俊都在這,至少也是一大半了,除去喬霏霏的身份難以高攀上的,剩下的也還有不少人可以選。
她真就沒一個看上的?
難道是還在執著於薛家…
喬蓁蓁思及此,又多留意了一下喬霏霏的神色,發現她確實偶爾會有意無意的往薛家人走的方向瞟。
可那哪是她能上去搭話的,薛家人周圍儘是顯貴人家,他們喬家在這些人里怕是還排不上人家的號。
可夢裡喬霏霏說到親事那滿意的模樣,莫不是真讓她搭上了薛家的線?
但怎麼會呢……
他們與薛家並無深交,之前看她二嬸的意思,薛家已經拒絕過一次說親了,難道後來又同意了?
不過若是這樣,喬霏霏只怕巴不得大張旗鼓地到她院裡轉一圈,敲鑼打鼓的把跟薛家定親的消息說他個百八十遍。
絕不會在喬家都出事了,府里還沒人知道這事。
左右喬蓁蓁都覺得有些矛盾,直到宮宴開始後。
崇文殿前的大廣場極大,站在玉階之上往下遠望,便覺寬廣巍峨,百官已按品級入座,家中嫡子自是跟在父親或祖父身邊,女眷則由後宮的娘娘們領著,坐在另一邊。
玉階之上的主位自是聖上,兩側相伴的是薛貴妃與蕭淑妃,皇子們也在大臣這一側的首座。
喬家大爺喬衡的品級不高不低,坐在中間位置,是以喬蓁蓁在另一頭女眷里便也坐在中間。
而喬家二爺品級較低,喬霏霏便只能坐在很後頭的位置,喬蓁蓁回頭去看,找了一會才瞧見她。
衛芸坐在她後一桌,章憐則坐在前頭,因為國公府的爵位是一品。
喬蓁蓁從未見過這樣的大場面,好在她身邊有娘親,又是坐在人群中間,倒也沒有想的那般緊張。
從她的距離,也能看清玉階之上的帝王已經舉起酒杯,身邊的大太監會意,往前一步,尖細的嗓子高聲道:「賀陛下,壽與天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