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的門被項莊粗暴地推開,他伸出手,欲將陰嫚拖下馬車。然而在下一秒,他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插在自己胸口的短箭。
陰嫚收起袖箭,用著稀鬆平常的語氣對項莊說道:「項將軍,過於小瞧你的對手,會死的。」
項莊連話都來不及說,就摔在了地上。沒了主心骨的楚軍見狀潰散而逃,但他們很快被聞訊而來的漢軍援兵盡數抓獲,押送到陳平面前。
陳平看著躺在地上的項莊,遲疑道:「項莊這是……死了?」
「他是重要的棋子,在沒有發揮作用前,我是不會讓他死的。」陰嫚注意到了陳平胳膊上的傷口,「你受傷了?」
「一點小傷,不成大問題。」陳平撕下布條,在胳膊上草草地攔了幾道,用以止血,衝著她抱拳,「今日全身而退全仰仗公主,平不勝感激。」
陰嫚哦了一聲,不做任何表態。畢竟她心如明鏡,在陳平的計劃中,就算自己不出手,他們今天也會平安無事。
「中尉,人已經全部拿下,現在該如何處置?」校尉行禮後詢問。
陳平擺出一副大國使臣的姿態:「諒你們是不知情的,今日就放你們一馬。回去告訴你們大王,管好自己的下屬,免得丟了自己的臉面。」他抬了抬手,讓這群楚卒把項莊抬回去。
陰嫚冷眼旁觀,這套組合拳下來,項羽和范增共患難的情分也就到此為止了。她不禁感嘆,自以為是的愛總會以悲劇收尾。
「好,很好。項氏中人本就對范增頗有微詞,只是礙於項羽的面子才沒發作,但現在可就不一樣了。他接二連三地背著項羽對我下手,定會被項羽那小子猜忌。」劉邦撫掌,一臉得意,「接下來我們就靜觀項氏內鬥好了。」
陰嫚抿了口茶水,靜靜地聽著劉邦的「獲獎感言」。
「對了公主,我聽陳平說你會無弓射箭,還重傷了項莊?」劉邦滿眼好奇地看向她。
「並不是無弓射箭,我只是將弓弩的體積縮小到了幾寸而已。」陰嫚將袖箭擺在案上,「本打算找個時間試試威力,剛好項莊送上門了,就拿他練了練手,沒想到效果不錯。趁此機會我就把它送給漢王做防身武器吧。」
劉邦把玩著箭筒,問她:「這東西怎麼用?」
「將箭筒佩戴在手腕處,戴上指環,然後將箭插入箭筒,最後——」陰嫚頓了一下,等劉邦對準不遠處的青銅燈台後,才繼續說道,「最後抬起戴著指環的手指就可以了。」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從劉邦的袖子飛出,在眾人眼前快速划過,叮的一聲,青銅燭台應聲倒地。
劉邦眨了眨眼睛,驚訝極了:「乖乖,這東西好生厲害。公主你當真是魯墨再世!」
陰嫚淡聲道:「漢王謬讚了。雕蟲小技爾,與兩位機關大家相比實在算不得什麼。」
「哎,這要是雕蟲小技,還有什麼能稱為驚世大作?你就不要再謙虛了。」劉邦忍不住對著群臣吐槽,「你們一個兩個的如此謙虛,顯得我老劉太自滿了。」
陳平含笑:「大王是自信並非自滿。王有自信,則上下信心十足,自當戰無不勝。」
「還是你會說話。是不是跟盧綰學藝了?」劉邦笑道。
還沒等陳平申辯,盧綰先開口道:「唉?大王你這話說的,好像我老盧只會拍你馬屁似的。」
「你們看看,這人不經說,還生氣了。」劉邦指著盧綰笑道。
宴席上的眾人也紛紛笑出了聲。
而陰嫚只覺得自己仿佛誤入了一場老友敘舊的酒局,熱鬧喧譁充滿了人情味兒。她看向主位上的劉邦,一時也分不清,對方的開心到底是在偽裝還是真情流露。
或許是人有兩面,心有陰陽,寡恩溫厚並不矛盾。陰嫚收回了視線,但這些對她來說都不重要,她只想在有限的時間裡完成未完成的事情。
黃昏日暮鳥還巢,獨倚闌干夢前塵,千思百轉,心有怨。
陰嫚實在睡不著,便給自己找了些事情做。她坐在廊下,手臂搭在憑几上,翻閱著隨身攜帶的冊子,偶爾添上幾筆以做補充。
西楚一日游,讓她發現古代的通訊手段實在是單一了。尤其是在緊急情況下,傳訊手段就只剩下發射鳴鏑,但若在嘈雜的環境中鳴鏑的聲音很容易被忽略。所以還需要擴充通訊手段,以備不時之需。
她在記憶里翻找了一下,想起來當年曾經向父皇敬獻過煙花。不過煙花後來被王翦老爺子改成了火信,用在了戰場上。但改良的配方是絕密,就連她也不知道製作流程。再後來這方子就跟著咸陽宮一起消失在大火中了。
想到這裡,陰嫚不禁在心裡罵胡亥敗家子,東西都守不住,要你何用?
僕從捧著幾個罐子走進了院子,輕聲詢問:「公主,這些該放到哪裡?」
陰嫚抬起頭,環顧四周,指了指不遠處的書案,對僕從說道:「就放那吧。」
三個深色的罐子依次擺放在書案上,她擺了擺手讓僕從離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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