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婦人打斷了陳賀的問話,讓韓信把人扶起來。她要餵第二副藥了。
早年的經歷讓韓信對氣氛的變化很敏感。而現在的氣氛,讓他的心頭升起了一股怪異的感覺。他看向婦人,直覺告訴他怪異之感來源於此人。
然而還沒等他進一步探查,這婦人就帶著孩子離奇消失了。
沒錯,就是離奇消失了。他們母子二人就像志怪話本中提到的精怪,在夜色中出現,又在晨光中消失。若非棠溪寶劍遺失,只怕連韓信自己都會以為自己做了個荒唐離奇的夢。
他下意識地守在公主身邊,生怕那婦人心懷歹意害了公主。但見公主呼吸均勻,氣色大好後,他懸著的心又落了下來。
「臨淄城內可有異常?」韓信詢問。
「您放心,並無異常。」陳賀撇撇嘴,「這次運氣好,只是丟了把劍。要是丟了軍情機密,我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漢王砍的。」
韓信說道:「是信同意那婦人進來的,若是出了事也是信擔責,你怕什麼?」
「我是你的副將,難道還能置身事外?」陳賀湊到床榻前,摸索著下頜,「不過話說回來,那婦人的醫術倒是高明。兩副藥下去,公主已是大好,想必很快就會醒來了。嘖嘖,這世上的怪人真多。」
韓信點了點頭。
陳賀哎呀一聲:「大將軍您想到要怎麼向公主解釋嗎?」
「解釋什麼?」韓信困惑。
陳賀無語:「我看您真是糊塗了,您忘了,公主可是很中意這把劍的。要不然怎麼昏迷了還不鬆開棠溪劍。」
韓信雖不認同陳賀的觀點,但陳賀的話提醒了他。他原以為公主是力竭昏迷不知自己已經脫險,緊握寶劍是為了保護自己。可現在他覺得這把棠溪劍對公主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
這並非他胡亂猜測,而是從多人言辭中推斷所得的結論。
酈食其曾言公主當日在看到棠溪劍後似有怒意,在她匆匆離場後,田橫也跟了出去,再之後就是公主帶回田橫的人頭。酈食其以為是田橫色膽包天,引得公主勃然大怒所致。
但細細想來,卻又不對。公主雖言行放肆,但自有分寸,不會衝動行事。公主殺掉田橫必有原因,而線索就是棠溪劍。
棠溪劍,名器也,昔年為秦公子扶蘇所有。公主曾居咸陽,與扶蘇相識也是有可能。可若說公主為故友報折辱之仇也是說不通的,畢竟他說過,公主不是衝動之人。
能讓公主沒有半分猶豫地斬殺田橫的原因,一定是關乎她的安危。
「話又說懷來,公主和秦公子也算是兄妹吧。」陳賀打趣道,「說不定公主是在替兄長報仇。」
陳賀的話讓昨夜公主模糊不清的音節變得清晰起來,公主是在說父皇。而普天之下能被稱為父皇的人只有那個人!韓信的心臟猛烈地跳動,好像要在下一秒破胸而出。
「大將軍您怎麼了?」陳賀注意到了韓信的狀態,緊張起來,「可別是公主好了,您又倒下了。這可不行,龍且馬上就要到了,您要是倒了我們可就抓瞎了!」
韓信一把抓住要叫醫師的陳賀,盯著他說道:「把你剛才說的話吞進肚子裡,一輩子不許說出來。」
陳賀見韓信神情嚴肅不似開玩笑,意識到自己的那句玩笑話沒了分寸了。
天下人憎惡嬴秦,恨不得將嬴秦餘孽斬殺殆盡。公主是因為身負楚王血脈才沒有遭到清算,倘若她主動承認跟嬴秦王族的親緣關係,那她必死無疑。現在的天下是絕對容不下心向嬴秦的人。
韓信再次說道:「記住,今天的話只有你我知曉,絕對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陳賀忙不迭地應下。
韓信鬆開了陳賀,擺了擺手,讓他去清點物資,準備來日的戰事。
陳賀退下了。
韓信看向陰嫚心道,你是因為田橫知道你的身份才毫不猶豫地殺了他對吧?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沒有我攻城,你要該如何向大王解釋?
「剛剛看陳將軍臉色不好,可是出了什麼事?」蒯通走進屋。
韓信壓下心頭的情緒,轉過頭,一如平常道:「昨日之事過於驚險,陳賀一夜未睡,自然面色不好。」他又道:「先生有事?」
「是。」蒯通答得自然,「大將軍雖然已經占領齊國都城,但齊人狡詐多變,您想指揮官民與楚人作戰恐遭阻礙。何不先向漢王討一個齊王之名,好名正言順地指揮齊國官民抗楚?」
韓信蹙眉,並不接受蒯通的建議:「常言道,有功才賞。信尚未擊敗龍且就去向漢王要賞,實在無恥。信不欲為此態也。先生勿勸,信心意已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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