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上的楊柳冒出新芽,似黃金耀眼;梨花抱枝,似霜雪無瑕。汜水環繞宮殿,遊廊畫棟倒映在水面上。
微風拂過,樹影攢動。棋盤上忽明忽暗,顯得局勢更加焦灼。
陰嫚百般思索後,將帥棋後移一格,結果韓信將卒棋一推,再次擒下了她的帥。
「公主你又輸了。」
看著韓信得意的樣子,陰嫚嘆了口氣,果然啊,自己完全沒有排兵布陣的天賦。她撐著臉頰,抬眼看向韓信:「明知道我在棋藝上不如你,還拉著我下棋,是想看我出醜?」
「當然不是!」韓信連忙解釋,「信只是覺得公主要籌備登基的事情需要放鬆……」
陰嫚:「這可不像是放鬆。」
韓信不好意思:「信只會這個,並不是要……公主要是不喜歡的話,我們可以換一個。」
陰嫚見韓信失落,於心不忍:「倒也不是不喜歡。反正我閒著無聊,有楚王作陪也沒什麼不好的。」
在劉邦亂穿衣服的那一天,他跟七位異姓諸侯王達成了某種共識,彼此做了退讓。其中韓信由齊王遷為楚王,定都下邳。等他參加完登基大典後,就該返回封地了。
想到這,陰嫚不禁嘆了口氣,這一分別再見就不知是何時了。所以她還是很珍惜現在的日子。
「公主就不要安慰信了。」韓信擺弄著棋子,「信總是贏,大家都不願意跟信玩。」
「哦?誠信侯和陳中尉也不敵楚王?」陰嫚把自己的鮮花餅分給了韓信。
韓信咬了一口,說道:「那倒不至於。不過他們兩個太忙了,總是跟信下一兩盤就走了。每次都不盡興。」
「看來是高處不勝寒。」陰嫚說了個讓人開心的話題,「前幾天陛下又被太公打了。」
「啊?」韓信全然忘了剛才的不開心,整顆心都撲到了劉邦為什麼會被劉太公打這個問題上。
「還不是因為亂穿衣服,」陰嫚想起了蕭何氣若遊絲的樣子,忍不住笑道,「丞相一想到陛下如此不莊重的樣子出現在其他人面前,差點被氣昏過去。」
韓信試著想了一下當時雞飛狗跳的場面,沒忍住,撲哧一樂。他抹了抹眼淚:「那之後呢?陛下如何?」
「還能如何?老實聽話唄。」陰嫚坐直身體,「不過說楚王蔫壞也沒冤枉了你,見陛下如此不莊重,也不提醒一下。」
「信就算再蠢笨也不會在那個時候提醒陛下的。」韓信又拿起一張鮮花餅,「公主可不要害信。」
陰嫚笑了笑:「我可不敢。我的狐狸尾巴還握在楚王手裡呢。」
她轉過頭看向劉盈,小孩兒站在不遠處的供桌前,正在思考供桌上的禮器應該怎麼擺放,玉器和青銅器的位置來回調換,她看著都累。
忽然,不遠處起了騷動。只見一匹御馬發出不同往日的嘶鳴聲,掙脫了御馬人的束縛,揚起四蹄不顧一切地向劉盈衝去!
「太子小心!」
僕從侍衛不約而同地大喊。御馬的衝擊速度太快,而劉盈和它的距離又太短,這根本躲避不開。
一個不足十歲的小孩被一匹受驚的馬踏在腳下會是什麼結果不言而喻。
除了已經在拼命阻擋御馬前進的人,距離稍遠的人已經停了下來,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就在這一刻,一道黑影穿過人群,縱身飛到了御馬的後背,抓住御馬的鬃毛硬生生地改變了御馬奔馳的方向,使御馬擦著劉盈的身體飛馳而過。
陰嫚快步上前扶起了跌坐在地上的劉盈:「太子?太子呼氣,呼氣!」
生死邊緣走一遭,年幼的劉盈竟一時間忘了該如何呼吸,一張臉憋得通紅。若不是她喊他回神,這孩子得自己把自己憋死。
「太子您怎麼樣了?」韓信詢問道。
劉盈白著一張臉:「沒,沒事。」
馬匹的嘶鳴聲響起,幾人循聲看去。只見剛才橫衝亂撞的御馬在揚起前蹄,在發出幾聲哀鳴後轟然倒地。那樣子就像是突發急症暴斃而亡。
「就像?」呂雉看向陰嫚,「你的意思是,此事並非意外?」
陰嫚:「御馬是精挑細選的,更何況那是要用到登基大典上的御馬。相較於突發疾病暴斃,我更懷疑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腳。」
「她想讓陛下問責盈兒辦事不利。」呂雉蹙起眉頭,若御馬壞了任何一樣器物,那戚姬一定會以不吉為由讓劉邦呵斥太子辦事不利。雖不會有什麼懲罰,但會讓劉邦那廝更想換太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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