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七擺出守口如瓶的手勢。
陰嫚取出腰間的冊子,在上面記了一串數字。跟先前的數字比較後寫道,跟往年相比,採用新的耕種方式所得糧食數目明顯增多,可考慮普及。
翻過一頁,農藥配方出現在眼前。倒是可以殺死雜草和蟲子,實驗用的老鼠也都活著。可是我還不清楚毒素會不會在人體累積造成慢性中毒。
她捏著下頜,看來要做一個漫長的長期觀察了。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裡能不能做出除草殺蟲,且對人體影響小的農藥。
劉邦來的時候就看到陰嫚坐在田埂上寫寫畫畫。說實話,要不是她坐在地頭,光是看她這一身粗布麻衣,他還真認不出來她。
誰能想到那個目中無人的公主竟然會親自下地務農。
「陛下怎麼跑到我這了?」陰嫚站了起來拍了拍灰塵,「有事?」
見陰嫚這副氣定神閒的樣子,劉邦有些不確定了,難道不是他們做的?
「陛下?」
「戚燁死了。」
「哦,聽說了。」陰嫚環起手臂,「陛下實在查兇手?」
「戚將軍說是皇后動手,你覺得呢?」劉邦觀察者陰嫚的表情。
「皇后為什麼要動手?難道是他做了什麼對不起皇后的事情?」陰嫚看向劉邦,把問題拋了回去,「陛下覺得呢?」
劉邦抿著嘴:「朕怎麼知道。」
「戚少府遇難,我深表遺憾。但陛下您不覺得現在是介入諸侯國事的好時機嗎?」陰嫚看向劉邦,「孰輕孰重,您當心中有數,不是嗎?」
第72章
酷熱難耐,就連最能叫的知了也銷聲匿跡了。麻雀躲在寬大的綠葉下,趴在鬆軟的土地上洗沙浴,留下幾個淺淺的坑。
韓信坐在一棵古樹下垂釣,水面浮光如金箔一般耀眼,美麗卻不可久觀。這讓他想到了公主,鮮亮動人的外表下是深淵,稍有不慎就會被捲入漩渦,最後船毀人亡。
顯然,戚氏就是其中一個。
公主向來有仇必報,戚氏策劃了驚馬事件意圖置太子於死地,那她絕對會還擊。
他原以為公主的還擊只能讓戚氏元氣大傷,卻不想直接毀了戚氏的根基。一場反貪讓戚氏再無與呂氏對抗的勢力,若無意外太子之位已經穩了。
不過戚燁的死恐怕不是意外。與公主相處數載,足夠他去了解公主的秉性。
若是公主能對黔首的苦難坐視不理的話,就不會有當初的血洗山寨了。只是這樣做難免會給她自己招惹麻煩。
唉,公主總是這樣出人意料,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幫她了。韓信望向泛著波光的水面抿著嘴。
「楚王是在為櫟陽來人而發愁?」那聲音沙啞卻富有智慧,是屬於老者獨有的韻味。
韓信頓了一下,在看到了漂母擔憂的眼神後,才想起來,雷霆之怒尚有餘波,陛下令諸侯徹查國內,並派專人記錄。其實誰都能看出來,陛下是藉此探查諸侯國國情。
也許旁人覺得不妥冒犯,但他沒有牴觸,畢竟他沒有什麼想要瞞著陛下的秘密。
「不。您誤會了。」韓信笑了一下,「楚國是漢朝的楚國,陛下想如何安排就如何安排,信並無他想。」
漂母:「那楚王因何發愁?」
韓信塌下肩膀,弓起腰,一隻手從魚竿上移開,撐著耷拉著的頭,頗為苦惱:「因為有個人總是隨心所欲,讓自己岌岌可危。而我又幫不上忙,所以發愁……」
漂母恍然大悟,笑道:「想必是一位性情灑脫的女子吧。」
「您怎麼知道?」韓信驚訝,他可從來都沒告訴過漂母關於公主的事情。
漂母笑而不語。
韓信覺得自己的秘密暴露了,摸了摸臉,不好意思地沖漂母笑了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1]。楚王正值盛年,有此心沒什麼值得含羞的。」漂母笑道,「她一個怎樣的人?」
公主是個怎樣的人?韓信心中湧現了很多詞彙,思來想去覺得都不合適。忽然,他想起了初見時的情景,便回答:「像月亮一樣冷清溫柔,像疾風一樣輕盈自由,仿若誤入此世的精怪。」
「那她一定很辛苦。」
「她確實很辛苦。」
「那就照顧好自己,別讓她再為你分心了。」漂母說道。
聽到類似的話後,韓信失笑:「或許公主會跟您聊得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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