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陰嫚一記眼刀飛去,嚇得扶蘇縮著脖子舉手投降。
夜裡,她看著漆黑一片的外面心道,要是有月亮就好了,這樣就能把麥子鋪好了。
老天像是聽到了她的願望一樣,微風一吹,竟然真的有了月亮。銀白色的月光傾瀉而下,將一切照得亮亮的。
她將麥子鋪在地上,自己坐在廊上盯著麥子發呆。月光如水,疏影搖曳在銀波中。看著自己光滑細膩的手,陰嫚覺得怪異,她總覺得手上少了點什麼,而且常年務農的手怎麼會如此細膩呢?
「在想什麼?」
她揚起頭,只見兄長站在她身側。月光下,他身形頎長,眉清目秀,相較於白日裡的不著調,此刻的他頗有溫潤公子的模樣。
「沒什麼。」陰嫚問道,「你怎麼出來了?」
扶蘇坐到她邊上:「來看看你。」
「看我?」陰嫚笑道,「我有什麼好看的,不是天天都能看到?」
扶蘇又問:「在這裡玩得開心嗎?」
「有你和阿母在,我當然開心了。」陰嫚看向扶蘇,「怎麼忽然這麼問?」
扶蘇看看者陰嫚:「小妹,你真的不知道嗎?」
陰嫚抿著嘴,我怎麼會不知道呢?隨心而動的時間季節,不該出現卻出現的糖餅,還有三十歲的母親和三十歲的兄長,處處詭異我怎麼可能感覺不到呢?
「你真討厭。」她說道,「讓我多待一會兒不好嗎?」
「可是你已經沒有時間了,我兒。」母親出現在她的身邊,撫摸著她的頭,「你已經在這裡待得太久了。」
陰嫚嘆了口氣。
「如果實在不喜歡那裡,你可以一直留在這裡。」扶蘇說道。
「還是不了。」陰嫚拒絕,「每天跟你吵架也挺沒意思的。」
扶蘇被氣笑了:「你這丫頭。」
「歡兒。」
陰嫚握住母親的手:「能活著誰會想去死呢?若是還有其他辦法離宮,我一定不會如此。如今有幸再活一次,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
羋夫人欣慰:「你能有此心態,母親很開心。」
「母親放心,我下次來肯定七老八十再來。」陰嫚衝著扶蘇眨眨眼睛,「記得在下面保佑我和嫂嫂,否則等我下來要你好看。」
「你就知道折騰我。不過——」扶蘇笑了一下,「我會好好答謝你的。記得代我和母親向她問好。」
「知道了,知道了。」陰嫚笑了起來。
銀白色的月光越來越亮,直到最後將所有的一切吞沒。
陰嫚再次睜開眼睛,入目的是褐色的屋頂,她艱難地移動脖子,一股酸痛感撲面而來。
這熟悉的感覺,陰嫚心道,看來又要復建了。
「阿母!小姑姑醒了!」少年清亮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不一會兒,一位樣貌淑麗的婦人走了過來,坐在她的身邊,讓人給她把脈。
老者上前給她把脈,約莫過了幾分鐘,老者鬆開了自己的手腕,對婦人說道:「夫人,公主已經沒有大礙了。」
婦人點了點頭:「辛苦你了。衡兒,送送夏太醫。」
一老一少走出後,屋裡就剩下了她們姑嫂二人。看著嫂嫂板著的臉,陰嫚有些心虛。
不知過了多久,嫂嫂說道:「我要是沒讓衡兒盯著你,你這次打算跑去哪?」
自打從韓信口中推測出是兄嫂來救她的,她就知道自己墜崖後是被兄嫂救了。之所以沒相認,是因為兄嫂和侄子的身份比她還特殊。如果他們母子暴露在劉邦,或者任何人面前,好一點是跟義帝一個結局,壞一點是當眾處死。
所以那時不是不想認,而是不能認。
「小姑還知道給我們娘倆留幾張皮子,真是有心了。」嫂嫂陰陽怪氣。
陰嫚:「……舊願不解,總是難以安寢。」
「啊,然後差點把命搭進去。」嫂嫂怒視她,「要不是我留給你的藥里和有犀粉[1],加上你沒喝多少鴆毒,還有我及時帶人把你挖出來,你現在確實可以永世長眠了!」
陰嫚:「……」嫂嫂的嘴巴還是這般毒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嫂嫂估摸著水溫差不多了,扶起她給她餵一點水潤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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