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知道。」德柱雖然口中說著知道,但腦袋卻輕微搖了搖。
德柱自己便是包衣出身,雖然在這次的內務府清洗中,德柱的父母兄弟並沒有受到牽連,甚至因為德柱父親做事一向講究規矩,現如今還升任了一級。
但德柱家世代包衣,族中還是有不少親人被慎刑司關入牢房之中等待審判,哪怕父親升職,整個家族還是有些人心惶惶。
但若是胤礽奏摺上所說,能夠被皇帝答應,那就代表著內務府許多人都不需要被連累,能夠安穩族中的人心。
且家中孩子認真學習便能幫助父母減刑,說明現如今內務府諸人雖然還在慎刑司關著,但至少短期之內如果不是重大罪名,性命還是無虞的。
況且奴才和主子接受同樣的教育,這是包衣奴才們從來不敢想像的事情,如今被太子殿下提及,德柱一時間情難自禁。
但看著太子殿下冷靜的模樣,德柱心中又有些羞愧。
「奴才覺得殿下這奏摺還是寫得過於大膽了。」平定情緒之後的德柱,又恢復了以往的性子,冷靜同胤礽分析起奏摺中的內容。
胤礽的奏摺中不僅說了一起辦官學的事情,還說起了另一件事情。
內務府的人手短缺,可以外聘人手,從八旗亦或者普通百姓之間挑選合適的人手,通過考試的方式來填補職位空缺。
「奴才這位這件事還是過於大膽了。」
「三旗包衣是陛下的私有財產,內務府幫陛下處理家事私事,這些自然是家僕奴才所應該做的。」
「但若是將緊緊因人手短缺便直接登報通過考試選拔人才,這豈不是要將皇家私事公之於眾。」
「且內務府的管事不管大小,只要進來都是有實權的,伺候陛下的飲食起居,若是招來包含壞心的人,陛下難免會有危險。」
「自內務府建立以來,陛下的意思便很明了,除了內務府總管可以不是包衣出身意外,剩餘管事必須是包衣出身,只有包衣才是陛下認可的奴才。」
胤礽提起建立學堂減免罪責一事給了德柱很大的觸動,因此德柱分析起奏摺的原因時,說話也大膽了許多。
胤礽看著自己奏摺中的內容,不得不承認德柱說的話其實很有道理,但有道理並不一定就要聽。
「規矩生來便是要用來打破的。」胤礽皺起眉頭,「任何東西都是要從無到有的,不可能因為一個規矩便一直不改變。」
「況且這內務府是汗阿瑪一手建立的,內務府的所有規矩自然也是隨著汗阿瑪的心意所改變的。」
胤礽合上奏摺,但自己心中的想法並未有所改變。
德柱重新安靜下來,只為胤礽挑亮燭火,不再說些什麼。
皇帝和太子之間的事情,是國事也是家事,他一個奴才實在不應該說得太多。
胤礽雖然這麼說,但還是聽康熙的話老老實實將有關建立學堂,讓年輕一帶入學讀書的事情重新寫了一封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