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敬方想解釋:「我……」
秦夫人看都懶得看他,她是想女兒成婚,可不是想這麼快就把女兒掃地出門,還要人家宋鈺就留在盛京城成婚,連個迎親隊伍都沒有,難不成真叫別人看落兒一回的笑話不夠,還要看第二回 。
她喊起宋鈺,道:「你跟阿落出去,別聽你伯父胡說,咱們就按正常的流程來,我秦家也不是不知禮數不懂體貼的人。」
宋鈺看了看秦敬方,又看了看秦夫人,最後還是跟秦姝落走了。
等人一走,秦夫人就揪住秦敬方的耳朵,不客氣道:「你昏頭了你!什麼話都敢說,哪有你一個人就決定成親的日子的道理!你是嫌你女兒好日子沒過夠,想火上澆油是吧!」
「我……我不是……」秦敬方捂著耳朵,真是有口難言。
秦夫人冷哼一聲,鬆開手,「不是?那你說,到底是為什麼?上回你不是還說不想她這麼快出嫁嗎?」
秦敬方捂著被掐疼了的耳朵,看著秦夫人……
又看看孩子們離開的背影,最後又長又悶地嘆了一聲,無奈道:「哎——我真就……我真就是昏了頭……」
心底卻不得不祈求,但願近些日子太子和李家別再起爭端,讓這婚事年後能安安穩穩地成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最後阻止婚事的不是太子和李家的爭端,而是聖上賜婚。
後院走廊下,秦姝落和宋鈺兩兩相對,也有些尷尬。
她不知道父親今日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分明這些時日她宋鈺都相處得很好,只待按部就班,正常成婚就好,可這麼一鬧,倒顯得她恨嫁、不值錢了。
她低著頭,看著地面上的小石子,沒有說話。
宋鈺也知曉方才那一幕實在是有些出人意料。
阿落到底是姑娘家,麵皮薄,怎能受這樣的委屈,便伸手握住她的玉指,然後溫柔道:「阿落,我明白伯父也是為你好,咱倆的婚事一直拖下去,對你名聲不好。可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娶你。八月初八確實是倉促了些,但你放心,既然伯父有此意,我也絕不會一直拖著你,等這次回江城,我就儘快讓父親納徵請期,然後娶你回家,可好?」
秦姝落點點頭,不說話。
宋鈺把人抱在懷裡,沉思良久,才悶聲道:「真是委屈你了。」
五月中旬,秦姝落還是在臥龍坡送走了表姐和宋鈺。
陽光之下,她看著隊伍離開的背影,實是倍感淒涼。
下一回見還得隔好幾個月呢。
秦姝落不由得傷心了好一會兒。
回城的時候,她還特意避開了上回那條小路,連去朝雲觀上香都不去了,就怕再遇著什麼不好的事情。
倒是碧書在一旁絮叨道:「姑娘,你都不知道,昨個兒平南王妃送來了請帖,說是南安湖的荷花開了,請咱們去賞花呢。」
「平南王妃?」秦姝落忍不住掀開帘子問道,「她不是素來不喜宴飲,一心吃齋念佛嗎?怎麼忽然辦起花會來了?」
而且她這幾年已經很少收到各家的宴會拜帖了,算一算,上回收到還是快三年前的冬日了,那回好像也是在平南王妃的宴會上……倒真是巧,就是處境有些難堪。
碧書也覺得奇怪,疑惑道:「不清楚,奴婢多問了一嘴,那人說好像是五公主牽頭舉辦的,不過是借了王妃的名義發請帖罷了。」
秦姝落哦了一聲。
五公主她倒是知曉,可她和自己也並不相熟啊,怎麼想起來邀約自己了?
秦姝落不免覺著奇怪,卻又不知道到底是哪兒奇怪。
要說起這奇怪,沒人比五公主更清楚了。
那日,倚華宮,四公主的生辰宴上。
眾人本是歌舞昇平、觥籌交錯好不快活。
她見著皇兄也來給四皇姐慶生了,便立馬歡脫地迎上去。
卻不想太子殿下卻環視周圍一圈,陰著一張臉,看著她道:「你沒邀請秦家大小姐嗎?」
「啊?」
蕭沁立時呆愣在原地。
皇兄說誰?
秦家大小姐?
她沒聽錯吧?
蕭沁不禁掏了掏耳朵,卻見蕭洵把禮物放下就直接大跨步離開了,那背影就像是透著濃重的冰霧,能凍得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