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書一進門就看見自家姑娘在發呆的模樣, 也是靜立了許久, 才走進去,行了個禮, 道:「小姐……」
秦姝落愣愣地回頭, 「你來了。」
就好似過往的每一個清晨,她們主僕之間都是這麼隨意和諧。
碧書轉身拿起一旁的外衣給秦姝落披上, 抿了抿唇道:「姑娘,別著涼了。」
秦姝落微微垂眸,輕嗯了一聲,然後握住了碧書的手。
碧書也似有所感一般,站在她身後,手放在秦姝落肩上,像姐妹而非主僕一般,靜靜地陪著她看著落日晚霞,這一刻的時光如此美好,好到誰都不願意打破。
秦姝落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感受過從前的生活了,自那道聖旨之後,她的生活便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無論她願意還是不願意,所有的人都在離她遠去,就連父親和母親也是這般。
晚風靜靜地吹著,天空中忽然飛過一群大雁,一字排開,「嘎嘎」地叫著。
秦姝落的眸光在狹小的窗欞之中追逐著它們遠去,她倏地開口道:「大雁南飛,是不是會飛到江城去?」
碧書忽然就鼻尖一酸,她無法回答秦姝落的這個問題,只是啞聲道:「姑娘,難過的話……就哭出來吧,別憋在心裡。」
秦姝落愣愣地看著天空,直到最後一隻大雁消失在眼前,才不得不收回眼神。
她痴痴地盯著窗外,問道:「哭……可是哭有什麼用呢?」這話像是在問碧書,可又更像是在問她自己。
她明明也知道哭沒有任何作用,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可是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從眼眶中簌簌撲落。
她高高地揚頭望著天空,可那兒早就沒有了大雁的身影,她什麼都看不到了,臉大雁都離她而去。
而另一邊,回京的旅途中,宋鈺千里奔襲,馬匹都累癱了好幾匹,他的身影依舊在樹林之中穿梭,只很偶爾地時候才會分神看一眼別的地方。
天空中,忽然傳來「嘎嘎」地叫聲,他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猛地抬頭,就好像是有人在呼喚他一般,揚頭望向昏黃的天空,雲霞淡淡,疾行的馬匹不小心踩到了石塊上失了控,將人掀翻下來。
宋鈺摔倒在地上,疼得爬不起來,他就那樣癱倒在地上,仰頭看著一群大雁從頭頂烏壓壓地飛過……
門外,秦敬方夫婦隔著門框看著自己女兒在碧書懷中哭泣,兩人誰也沒有進去打攪。
秦敬方甚至抬手擦了擦自己眼角溢出的淚珠,他這一生就這一個孩子,他以為他能給她最幸福美滿的一生,可不曾想他連一樁婚事都不能讓孩子自主。
魏粱雨也是眼眶通紅地倒在秦敬方懷中。
外頭是熱鬧,如今人人都高看他秦家一眼,恭祝他們家成為未來的國丈之家,可他們寧願這孩子擁有一樁自己心甘情願的婚事,而非這場盛大的婚禮。她魏秦兩家都不需要用孩子的幸福來換這場無上的榮光。
桃息剛要領著給秦姝落量身量的嬤嬤進來,就被秦敬方攔住了。
他低聲道:「有什麼事出去說吧,讓小姐靜一靜。」
秦姝落哭過之後便睡著了。
這一次她少見的做了一個很美好的夢。
夢裡,宋鈺穿著婚服,高高地騎在馬上,然後衝著她大喊:「阿落,我來娶你了!」
這夢是那麼的美好,好到她都不想醒過來。
她昏昏沉沉地躺了好幾天,秦家同宮裡的嬤嬤告了假,可熬到第三天,宮裡頭的嬤嬤又來了。
幾個人甚至不顧秦家人的阻攔,直接衝到了秦姝落的房中,見她還躺在床榻上,語氣有些陰陽道:「秦姑娘,不是奴婢不體諒您,只是您這一病,我們教習的進度也要落下了,到時候大婚要是出了什麼岔子可就不好了。」
秦姝落本就頭腦昏沉得難受,她認得眼前這婆子,皇后身邊的人……
她勉強爬起身子來,呼吸略顯急促道:「讓嬤嬤費心了,是姝落的不是,只是這幾日身子實在不是,還請嬤嬤再寬限幾日,待我病好,便回宮裡復命。」
李嬤嬤瞧她臉色蠟黃,好沒精神氣,心底暗嗤一句:晦氣。真是頂不得事兒的人,這樣好的婚事放在前頭,當下居然病了?真沒用。若是他們家二小姐,只怕是生龍活虎得很。
可到底也是太子的人,為難得太過了,面上也不好看。
她便道:「既然秦姑娘都這麼說了,老婆子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只是製衣司還等著姑娘的身量呢,煩請姑娘先起身,讓我們量一量吧。」
碧書在一旁眉頭緊鎖,想也不想就開口道:「不是讓府中的繡娘給了尺寸過去嗎?怎麼還要量?」&="&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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