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寬聞言心情竟好了起來,這陳清澹果然夠兄弟義氣,不像其他人只知道勸他回去認錯,明明他沒有錯,需要認什麼?
「多謝陳兄,我不在你這住了。我聽聞楊大人已經快到平州了,咱們今天就去平州城吧。」
陳清澹失笑道:「怎麼也得準備準備。這裡離平州城也有四五日腳程。」
「不用,我都準備好了。」吳寬拿出手帕擦了擦臉,「而且我還雇了幾個保鏢,聽說他們以前都是大鏢局的,一定可以安全護送咱們到平州城。」
陳清澹見他心意已決,又準備得如此齊全,便收拾收拾了兩件衣服和紙墨筆硯,一起同吳寬出門。
二人行至城門口,才看見吳寬買的新馬車。馬車前站著四個人,看到那四個人,陳清澹眉毛一挑。這四人不是別人,正是昨日圍堵陳清澹的小混混,三個小混混加一個瘦瘦巴巴的呆子。
「這就是你請得保鏢?」
吳寬點頭,「他們可厲害了。」
陳清澹無語道:「你看不見他們臉上的傷嗎?」
吳寬道:「那不是傷,那是他們榮譽的勳章,是他們護鏢的戰果。」
「......」
那四人也看見了陳清澹,三個小混混轉身就要跑,扔下那個不明情況的呆子茫然地看著陳清澹。
吳寬緊張地拉著陳清澹的袖子,「陳兄,是不是有賊人?」
陳清澹嘴角微抽,呵斥一聲,「站住。」
小混混腳下一滑,三人摔成了一團。
陳清澹不緊不慢地走過去,似笑非笑道:「你們就是護鏢很厲害的鏢師?」
混混老大尷尬地搓著手,「過獎過獎,只是吹牛厲害而已。」
吳寬錘了一下他,「哈哈哈,陳老大,你也太謙虛了!陳兄,這位鏢師叫陳田,和你一個姓呢。」
看著陳清澹眸光微沉,混混老大,也就是陳田都快哭了,他不就是想騙兩個錢嗎?怎麼這麼倒霉?偏偏遇到這災星。
陳清澹收回目光,「吳兄,我見他們幾人身體瘦弱,似乎並不能很好保護我們。不如再考慮考慮?」
吳寬不贊同道:「想不到陳兄也是以貌取人的俗人。」
這幾個小混混到底跟吳寬吹了多少的牛?
一直一動不動的呆子徑直走過來,他抬手握著一張破破爛爛的弓,「別趕我,我能打。」
陳清澹抬手扒拉他一下,呆子一頭栽在了地上。
陳田掙扎著爬過去,護在呆子身前,怕陳清澹突然一腳踩過來,「您別跟他生氣,他也是個可憐人。他爹是村子裡的獵戶,上山狩獵的時候被老虎給咬死了。他又自小沒有娘,是跟著我一起混到大的。就算有再多的不是,也是我養不教,我之過。」
吳寬驚訝道:「陳老大,你真厲害,能文能武,還會背三字經呢。」
「......」您能別拱火了嗎?陳田幽怨地看向吳寬。
呆子推開吳寬,從地上爬起來,又把手上的弓往陳清澹面前遞。
陳清澹道:「護鏢的錢可不好賺,搞不好就要丟了命。」
「我不怕。」呆子頓了頓道,「陳大娘生病要錢治病。」
陳田愣了下,顯然沒有想過呆子居然是因為這種原因,才罕見地跟他出來騙人。
陳清澹看向陳田,「陳大娘是你娘?」
陳田心中有些難過,「也是這呆子的乾娘。」
呆子皺眉道:「我不是呆子,我叫韓山。」
吳寬在旁邊聽得涕淚俱下,「怎麼別人的爹娘就那麼好?你們放心,這趟鏢你們走定了。陳兄,上車吧!」
陳清澹沒再說什麼,跟在吳寬後面上了馬車。片刻後,他掀開車簾,「陳田,好好走鏢。」
「好,好,好。」陳田樂呵呵地扒拉一下旁邊的韓山。
馬車搖搖晃晃,吳寬嘰嘰喳喳地說了一上午的話,慢慢地也被馬車給搖暈了,腦袋磕在車廂上嘭嘭嘭作響。
陳清澹胃部有些不適,他皺著眉頭,正打算讓陳田先停車休息,突然馬車急剎,差點把吳寬給甩出去。
「怎麼了?」吳寬慌慌張張地扒拉開車簾,只見前方擋著五六個男人,他們衣衫襤褸,手裡握著一把砍柴刀,看樣子是攔路的歹人。
吳寬磕磕巴巴道:「這路我走過很多回了,怎麼會有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