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走了多久,兩個鏢師忽然停下來。
「怎麼了?」陳田緊張地拉住韁繩。
「有人。」
鏢師話音剛落,四個人從山壁上跳下來,落定在他們的正前方,堵住了小路的去處。這四人的臉上皆帶著木雕的面具,看不清具體長相,身材也是同樣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丟進人堆里就看不見。
這副打扮可不像是普通的劫匪,陳清澹心中微微一沉,難道這些人真的是趙掌柜派來的?僅僅因為他不肯投靠那個神秘的「老板」,就想要殺了他?
鏢師也察覺到不對勁,但他們受僱於陳清澹,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交談,「不知各位兄弟從哪條道上來?」
其中一個面具人抽出一把長刀,「不要多管閒事,滾。」
陳清澹的目光落在刀刃上,本朝對刀具有明確的束縛,像這麼長的刀具在鍛造的時候不可能沒有報備,而且一般人就算是報備也不會被允許打造。這群人的身份果然像他想像中的一樣複雜,必定和朝廷有什麼牽扯。
陳清澹快速估摸了一下彼此的戰力,悄悄從懷中摸出一把長匕首。
鏢師沒有讓開,而是和陳清澹一樣頓時打起了精神,聚精會神地盯著對面的動作。
幾個面具人見他們都不肯離開,也不再等待,直接舉著長刀撲上來。
「陳秀才,小心!」兩個鏢師拿著短刀分別與面具人糾纏起來。
陳田在陳清澹的指點下,身手也有進步,他替陳清澹分擔了一個面具人。
四人就這樣打成了一團。
韓山後退幾步,靠在旁邊的樹上,從後背的書箱裡抽出三支箭。他瞄準了與陳清澹纏鬥的面具人,一箭射出去,但被那面具人給躲開了。
也不知道這群面具人到底什麼來頭,陳清澹在他們身上居然一點也討不到好,雖然沒輸,但這麼繼續拼體力,輸是必然的......他抽空分神看了一眼陳田,陳田那邊已經有了劣態。
陳清澹心中焦急,下手也越來越狠辣,可他手上只有一把匕首,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也敵不過對面的長刀。
就在這時,陳清澹心思一轉,故意和韓山說讓他把箭射向面具人。
韓山是個聰明人,他與陳清澹對視一眼,舉起弓箭,一箭射出去,沒有射向面具人,反而射向了陳清澹的方向。
那面具人下意識地把陳清澹逼得調換了方位,卻沒想到那一箭居然是衝著這裡射來的,猝不及防之下就被射了個正著。
趁他分神的功夫,陳清澹縱身一躍,踏著山壁跳到面具人身後,抬手握緊了匕首,一刀割上了他的脖子。
鮮血湧出,一個面具人就這樣倒下了。
陳清澹撿起地上的長刀,跑到陳田那裡幫他分擔。很快第二個面具人也被處理掉。
眾人都悄悄鬆了口氣,只剩下最後兩個面具人,他們早晚也可以戰勝的。尤其是陳清澹,簡直就是戰神轉世,說他是個武人也不為過,那一身的刀法簡直令人咂舌。
兩個面具人已經生了退意,卻遲遲沒有離開,還在苦戰。
山壁之上,樹林掩映中,高老三站在一塊石頭上。
旁邊的趙掌柜嘆惋道:「不愧是你教出來的,高將軍當年的這套刀法,他倒是用得順手。可惜啊可惜......」
高老三握著一把長弓,手腕不住地顫抖,「一定要如此嗎?」
趙掌柜眼神微冷,望著陳清澹的方向,「高將軍別忘了,當年高家慘遭先帝滅門,是誰將你救出來的?主子對你我可是有再造之恩。我知道,你是憐惜陳清澹像你幼弟,可你幼弟已經死了,死在了當年的那場滅門慘案中。如今主子正謀大事,一旦主子能登基,就可以為高家平反。」
「......」高老三許久沒有動作。
趙掌柜催促道:「那邊快要打完了。」
高老三終於動了,他的眼神帶著痛苦,可他知道趙掌柜說得都是對的。他慢慢抬起手裡的長弓,一支箭搭在弓弦上,瞄準了陳清澹的心口。
放箭之時,高老三手腕一顫,方向偏了幾寸,箭嗖地一聲破風而去。
陳清澹直覺不妙,可他還來不及躲閃,一支箭就穿透了他的胸口。
「陳大哥!」
「陳秀才!」
原本已經占據優勢的戰局,一下牛轉過來。
陳田和兩個鏢師慌了神,而那兩個面具人頓時來了精神,衝著重傷的陳清澹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