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題發下來,陳清澹剛拿起筆就頓住了,這文章考得居然黃河水患!他回想起多月前張守志問他的那些話,難道張守志早就知道會試試題?
不,不可能,會試的試題都是臨考試之前出得,怎麼可能會提前知道,看來當真是巧合了。
這種巧合倒是給了陳清澹方便,他在做文章的時候不需要從頭思考,只需要將自己和張守志的一些談話都整理一下,然後就可以抄下來。
連續三場考試,題目看上去都不算難,陳清澹都能提前答完卷子,對這次的考試也有了幾分信心和把握。
會試結束後,陳清澹便回家好好休息,等待放榜。
過了兩天左右的時間,顧天行就已經坐不住了,他天天往陳清澹的家裡跑,讓陳清澹幫他看看考試的文章到底行不行,焦慮到整天整夜都睡不著覺。
陳清澹無奈只好幫他點評點評,不過他也不是主考官,哪裡真能知道顧天行考得到底行不行,有些考生的試卷不符合主考官的心思,可能就被淘汰掉,或者名次往後排。
不過顧天行卻不這麼想,在他眼中陳清澹幾乎已經成了考神的存在,只要陳清澹說行,他就認為自己一定沒有問題。他甚至每天都對著陳清澹拜一拜。
陳清澹:「......顧兄,你與其拜我,不如去文昌廟。」
顧天行搖頭道:「我不迷信鬼神。」
「......」
顧天行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要不咱們去文昌廟轉轉?」
「......好。」
二人約定好,第二日就去文昌廟。姜蘇雪給他們準備好了食盒,都是能在外面隨時吃的糕點,也免得在文昌廟吃到不乾淨的東西,回頭再鬧肚子。
他們到文昌廟的時候,已經聚集了許多讀書人,還有一部分讀書人是由家人陪同來的。
擁擠的人群讓陳清澹有些喘不上氣,他陪著顧天行虔誠地燒了注香以後,二人找了個清淨的角落休息。
文昌廟建在半山腰,陳清澹站在這角落裡,就能俯瞰山下,心胸開闊。
顧天行站在他旁邊,感嘆道:「如此小的山便已經讓人流連忘返,不知泰山又當如何?『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又是何等的氣勢?」
泰山麼,陳清澹在現代的那一世也沒去過,那時他是個居家不出的宅男,只在視頻里見過泰山。如今站在這小山上,不免想到高聳入雲的泰山,有機會倒是可以去看看。
二人正沉浸在山色之中,聽到旁邊的讀書人在搖頭晃腦地吟詩。看來和他們一樣懂得欣賞還大有人在,不過他們吟得詩,陳清澹聽著怎麼有點耳熟?
有一個書生問道:「梁兄,這是你做得詩嗎?」他聽著怎麼不像啊。
梁姓書生道:「這是陳子澈的詩,你不知道他嗎?他是周孟然的徒弟,在江南一帶很有名氣,尤其是他的畫超凡出群......」
陳清澹聽得一陣耳熱,當面聽別人這麼吹噓自己,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顧天行打趣道:「哦,陳子澈的詩真不錯啊。」
陳清澹輕咳一聲,對顧天行道:「沒什麼意思,走吧。」
梁姓書生聽到了陳清澹的話,伸手攔住他,不滿地說道:「你覺得我說得沒有道理嗎?你看過陳子澈的文章嗎?」
陳清澹笑道:「兄台誤會了,其實我就是......」
「哼,我不想聽你狡辯了。你若是不服氣,我們就比試比試。」
陳清澹道:「比試就不必了吧?」
梁姓書生只當是陳清澹害怕了,硬要拉著他比試,「今日你不同我比試,就別想下山了。」
陳清澹哪能真的和他斗詩?他知道梁姓書生也是為了「陳子澈」好。如果他去斗詩,贏了之後再表露身份,自己是爽了,卻會讓眼前這個書生鬱結在心。就好比偶像親自去打粉絲的臉,這還是人幹得出來的事嗎?
冤家宜解不宜結,陳清澹道:「不如我也送兄台一副畫作如何?」
「你?」梁姓書生眼神有些嫌棄。
陳清澹挑眉道:「你若是不要便算了。」他從懷裡拿出在路上畫得靈雀圖,紙沒有打開,摺疊在一起,夾在手指間。
梁姓書生見陳清澹如此不診視自己的畫作,以為他畫得真不好,卻也不情不願地拿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