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母嚷嚷:「我肚子疼!快給我看診!」
姜曇一臉慌亂:「夫人,我醫術不精,還是帶你去醫館吧。」
那車夫卻不肯趕車了:「別是得了絕症,你們合夥訛我吧?我不拉你們了,去找旁人去!」
一旁還有幾個車夫,聽他這麼說,連忙避得遠遠的。
施母一急,竟暈了過去。
姜曇臉上的慌亂不見了,她上車來給施母診脈。
車夫要趕她,被紫珠塞了一串銅板:「別擔心,這老太太身體好著呢,沒什麼事。」
診脈完,姜曇說:「積食腹痛。」
果不其然!
紫珠說:「嘴皮子那麼刻薄,也算有報應。」
姜曇悠然靠在車壁上,敲了敲:「去城西鍾老大夫醫館去。」
紫珠噗嗤一笑,鍾老大夫是姑娘的老熟人了,撒個謊這種小忙,他一定會幫。
施母快到黃昏才悠悠轉醒。
姜曇在床前守著:「夫人醒了,要喝水嗎?」
施母推開她,問一旁的白鬍子老大夫,這大夫一看就德高望重、醫術高明,施母第一眼就信任他。
「神醫,我得了什麼病?」
鍾老大夫看了一眼姜曇,說:「尖舌症,已病入膏肓。幸好你家裡人及時將你背來,若再晚些時日,怕是無藥可治。」
施母一聽,隨即眼前一黑。
姜曇攙扶住她:「請問該用什麼藥?」
鍾老大夫指著遠處山上的菩薩廟說:「往那處走,到廟裡求一碗香灰喝下去,不消半日,就能康復。」
施母看著姜曇:「那讓她……」
鍾老大夫說:「需得你親自去求,方算誠心。別人去無用,偷懶乘轎是欺瞞菩薩,也無用。」
施母最信菩薩和神仙,哪敢不從。
於是施母便這麼出發了。
姜曇在山下送別,紫珠偷笑:「一百五十多層石梯,爬上去一定腿都軟了。山下的小乞丐說,那廟裡的香灰專給腦滿腸肥的貴人喝,喝了一準拉肚子,老太太可不就這麼好了!」
姜曇嘴角微微扯了扯,說:「托人看著,有什麼不對及時扶著。」
「姑娘放心,不到兩百層的石梯,這老太太身強體壯,沒那麼容易暈。」
忙碌了大半日,姜曇總算有空歇息。
看著熙熙攘攘的山下集市,姜曇鬆了口氣,牽著紫珠走進去。
「來,我們也好好逛一逛。」
她的身後,陸青檐緊緊跟隨著。
他仔細打量她的身形,瘦弱單薄。她的身體,柔軟細膩。
這是女人的身體。
紫珠在小攤上扒出來一朵絹花,簪在姜曇的耳邊,姜曇微微笑著。
忽然,她覺得身後有人在看著她。姜曇往後一看,卻什麼都沒有。
到處都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