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黛走進屋子的時候,發現一地斷了線的佛珠。
她認出來,那是庸少爺從不離手的骨珠。
陸青檐坐在地上,懷裡抱著一個骷髏頭。
他的手掌放在骷髏上,指尖發白,可以看出來
很是用力。
陸青檐頭痛欲裂。
「誰在那?」
聽見動靜,陸青檐微微抬頭,他看不清了。以往白日,他從未有這種情況,這次約莫是疼得狠了。
「是奴婢。」粉黛聲音顫抖:「鄧先生讓奴婢來奏琴給少爺聽。」
陸青檐收回眼神,並沒有說話。
粉黛戰戰兢兢地撥弄起來。
她不會奏琴,卻也知道,若是亂奏琴會惹人心煩。於是只一弦一弦地撥弄,努力學著主子們的樣子,發出聲音。
琴音難以入耳,陸青檐面上的神情卻逐漸放鬆下來:
「說些話來聽聽。」
庸少爺是嫌太安靜了嗎?
粉黛努力想著可以說的話題,下人們之間的閒話庸少爺定不願意聽,或許他願意聽主子們的事。
「茵小姐許多日不見人,原來是去了京城,近日才回來。她忽然喜歡上了奏琴,日日在月牙閣練習,站在院子也能聽見她的琴音……」
粉黛忽地一停,茵小姐喜歡庸少爺。月牙閣離此處不遠,她奏琴莫不是為了給庸少爺聽?
陸青檐睜開眼睛。
粉黛回過神來,心頭一跳,正要下跪討饒。
門外卻有不怕死的小廝來通報:「少爺,那位……姜姑娘,又來了。」
陸青檐站了起來。
粉黛覷見他的臉色,連忙和門外的小廝一起跪伏於地。
往日姜姑娘在時,庸少爺總是笑著的,可如今他的臉色,怎麼更難看了?
寂靜之中,只聽陸青檐問:「你方才說,沈芳茵在月牙閣?」
「是。」
陸青檐對小廝說:「去跟她說,我在月牙閣等她。」
她是指姜曇,而粉黛聽說,去京城前,茵小姐與姜姑娘鬧翻了臉,若是再次見面……
以茵小姐的手段,恐怕不得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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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曇在樹蔭里坐著等。
她尋了個好地方,還鋪了張帕子,就算下雨,也淋不到她頭上。
而且這一次,她做的藥膳是溫涼的,不需加熱,藥性就會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