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珠奇怪地想:「莫非這丫頭在陸府里,和在陸府外面用的是兩種不同的香味?」
姜曇放鬆地靠在枕上,調笑她說:「那是一種名貴的香料,要花許多銀子。我們省吃儉用一個月也買不起,你竟嫌膩?」
笑著笑著,姜曇忽然咳嗽起來,腰身佝僂起來,怎麼也止不住。
紫珠連忙將那些煩人的禮物都堆到地上去,從角落裡把熬好的藥端上來。
姜曇端詳著黑乎乎的藥湯。
紫珠說:「陸家派人送來的方子,奴婢不放心,重新熬的。熬之前還特意出門去找大夫看了一眼,說是治風寒和那什麼……」
紫珠記不住那一堆的藥材名字,只記得讓大夫按方子抓時,那大夫斜著眼睛瞟她:「我這小醫館,哪有這麼多名貴的藥材。就算有,怕是你也買不起!」
紫珠立時就豪氣萬丈拍桌子:「多少錢都買的起!」
大夫說出了一個她當牛做馬到下輩子也攢不到的數目。
乖乖,這陸家長公子可真敗家,治個風寒盡用些無用的貴藥,真是敗家!
姜曇咳嗽漸止,笑著瞅紫珠掰指頭。
掰完指頭,紫珠又指那地上堆起來的禮物:「這些東西,姑娘可要差人送回陸府去?」
姜曇笑意漸平:「留下吧,陸長公子不缺這些。」
從一開始她就該想到,熬藥膳送給陸青檐,是最壞的主意。
紫珠小心問:「姑娘不打算回報你那個朋友了嗎?」
姜曇回想起潛入水中看到的景象:混濁的一片,俱是水草和沙石。
食盒裡那個很重要的東西,她找了很久,一直到將近力竭,她才不得不相信,那是一塊石頭。
從一開始,她就看到這塊石頭沉在水底,卻還是翻來覆去地找。
現在想想,其實早有端倪。
什麼要緊的東西,會要一個看門的小廝來送,還隨意地轉交給一個他們不信任的「長公子的朋友」。
她已與陸青檐見過一次,他身邊數十個陸府小廝,應該都認得她。
翌日上門拜訪,卻當她是陌生人一般。
根本就沒有要緊的東西,引她去月牙閣的用意……
姜曇不願將人往壞處想。
姜曇摸了摸紫珠的臉:「那個朋友很奇怪,他或許不當我是朋友。所以下次再回報他罷。」
畢竟,陸青檐好似根本不在意。
留下禮物,就當沒有發生過之前的事好了。
陸青檐不當自己是朋友,她也不必眼巴巴地貼上去。
她原就不是自作多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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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曇是如此想的。
可是不到一日,粉黛哭著跪在面前求她:「昇少爺約了庸少爺在靶場比箭,可旁人不知道,奴婢卻是知道的。庸少爺他近來時常咳嗽,又多飲酒,好幾次連站也站不穩,一看就是傷了肺腑,他卻根本不尋大夫來看,怕是這傷不能讓外人知道……」
姜曇想到了山上的錦衣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