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姜曇看不起她以色侍人,可漸漸地她明白,姜清源愛臉面又自卑得緊,琴夫人年輕扮老,正拿捏住了他的性子。
她其實是看低了琴夫人。
不過姜曇也知道,琴夫人的手段僅限於拿捏男人,其餘再多的,也不能太高看她。
琴夫人唇上的口脂像血一樣,笑起來如同吃人的妖怪:「你瞧瞧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原本我與你爹商量,打算將你好好地請回來。可沒想到你沒有半點長進,還是這麼個不敬父母的不堪性子,那就別怪我這個當母親的使些手段了。」
紫珠狠狠呸了她一聲:「你個不入流的賤胚子,住在人家家裡勾引主家夫人的相公,真不要臉!還想做嫡姑娘的母親,虧你說得出口,一個暖床的玩意兒!你爹娘教你殺魚你爬床,教人聽見真不怕人笑話!」
被戳中不堪的往事,琴夫人臉色霎時扭曲起來:「我早該發賣了你!」
「沒如你的意,夫人在天之靈,又把姑奶奶送回來了!」
琴夫人怒氣上頭一擼袖子就要動手,下人們攔的攔,勸的勸。
很快琴夫人意識到自己如今的身份,指揮下人動手:「把這賤人的嘴給我縫起來!」
趁姜曇外出的這段時日,姜家的舊人早被琴夫人換了個乾淨,如今留下的都是新面孔,唯她命是從。
若是被他們抓住,怕是手下不能留情了。
姜曇及時擋在紫珠面前,一句話就讓琴夫人冷靜:「姨娘。」
她悠悠地問:「誰告訴你,在我娘的墓前攔我的?」
琴夫人不說話了。
她理了理髮髻衣領,恢復姜家大夫人的做派:「當然是我自己想的。你娘的牌位在府里,墓在鹽城。我和你爹早就料到你要回來,派人守在城門處,一路跟著你,自然知道你的行蹤。」
她竟變得如此聰明了?
姜曇不信:「前段日子,姜大人急匆匆地去揚州找官員買命,應是早就掏空了家裡的銀錢。可我看姨娘身上的衣服是新做的,胭脂也是從未見過的顏色,還有你頭上的金簪,腕上的玉鐲……你和姜大人又搭上了哪路大人物?」
聞言,琴夫人神色有一絲不自在,很快恢復如常:
「總歸是你爹的門路,官場的事,你一個閨閣女兒家怎麼知道。」
姜清源若是有門路,也不至於貪點銀子就被人發現,狼狽地尋去揚州了。
琴夫人卻不願與她多說:「女人家問這麼多做什麼,小心你未來的夫家治你七出之條之罪。」
說著,琴夫人染著紅寇丹的手指划過姜曇的臉頰,在上面留下一道不輕不重的白印:「不過告訴你也無妨,說起來這事和你有點關系。」
姜曇淡淡抬眼:「什麼關系?」
「你撞大運了!」
琴夫人一拍雙手,喜滋滋地說:「有一個大員外老爺腰纏萬貫,坐擁金山銀山,偏偏缺一房生兒育女的妾室。你不在家時,他已來過這裡,看了你的畫像十分滿意,且請大師合了八字,是天定的良緣!」
姜曇胃中生出一股噁心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