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曇說:「既然是府上的事,就讓管家去辦。陸長公子自有主意,他若沒有阻止,就是默許。」
說到底,這是陸青檐的府上,他帶什麼人回來,都是他的自由,她無權干涉。
只是那女子實在有些吵,姜曇簡單用過早飯,便去園子裡躲著。
園子偏僻且清靜,只聽得見風吹過的聲音。
姜曇手中的荷包封口,已做成一個小巧玲瓏的香囊。做好一個,她繼續縫製第二個,要多準備幾個以防萬一。
「姑娘,枝上有一隻雀兒!」
「雀兒掉下來了!」
姜曇方抬頭,紫珠已跑了過來,掌心朝上攏著,跑到近前攤開,露出一隻毛茸茸的黃雀。
黑豆般的眼睛驚恐地轉來轉去,雀兒撲動翅膀,卻飛不起來。振開的翅膀揚起,露出一點殷紅的血跡。
原來是受傷了。
姜曇看它實在可憐,對紫珠說:「拿藥箱來。」
紫珠哎了一聲往回跑,最後兩手空空地回來。
姜曇怔然半晌,才想起來自己先前的藥箱早已被丟入江水中了。陸府的下人看得緊,委婉地表示不許她買藥,她自然也沒有藥箱。
姜曇於是說:「算了,不包紮也無事,先養著,待傷好再放走。」
雙雙說:「奴婢去尋籠子和吃食。」
姜曇繼續忙活手上的香囊。
紫珠輕輕摸了一把黃雀的腦袋,卻沒有安撫到這隻害怕的鳥兒,更加劇烈地撲騰。
紫珠嘆息:「哎,你這小傢伙,外面這麼冷,你出去要凍死的。待在這裡多少,有吃有喝,不好麼?」
拱門處傳來一陣吵鬧聲:
「我打的鳥呢?掉到哪兒去了?」
這聲音很有辨別性,是早上吊嗓子的女子,問話時語調高高地提起來,唱曲一樣。
姜曇默然片刻,招呼紫珠要離開。
拱門那邊已提裙跑過來一個少女,看著十六七歲的模樣,一身紅艷艷的衣服,頭上掛著叮鈴咣當的金飾。
眉眼稚嫩,面上卻透露出一股和年齡不符的市儈。
「呦,這是姐姐吧?」少女扭著腰肢盈盈一拜:「見過姐姐,奴叫柔娘。」
姜曇點頭:「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柔娘攔住姜曇的去路:「姐姐要走,妹妹不敢攔。可那只鳥兒是我的,辛辛苦苦忙了一早上才打到的,姐姐還給我吧。」
說話的同時,柔娘的眼珠子不安分地轉來轉去,從頭到腳將姜曇和紫珠打量了個遍。
隨即往旁邊一撇嘴,和她身邊的婢女露出一個心照不宣的鄙夷笑容。
紫珠在姜曇耳邊警惕地說:「姑娘,她們手上拿著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