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大公子在外還念著表小姐,她一定很高興。」
似乎是一對主僕。
馬車一晃,有人上來了。
因為服了琉璃瓶的藥,姜曇的腦子時而靈敏時而遲鈍,眼下又到了遲鈍的時候。
她想著該怎麼辦,此刻現身,還是跳下去,亦或者劫車。這違反律法不說,她未必打得過車主。
正這麼想著,忽然眼前明亮,衣領一緊,姜曇被揪了出來。
「你是誰家的刺客?」
姜曇遮住了眼睛,未看清車主的面容,聽到「刺客」二字心內一跳。若不是達官顯貴,又深陷政事漩渦,怎麼會日日和刺客相伴?
這人不簡單,藏在車上已經算得罪他,若被他抓住,還不知道會被怎麼報復。
姜曇想起陸青檐那些「料理」人的手段。
快逃!
姜曇拔下頭上的髮簪,朝那人扎去,他果然往後避開。
然而車主沒有想到,如此兇狠且用盡全力的一刺只是幌子,下一刻,這刺客竟然要跑!
姜曇半個身子已跳了出去,正對上雙目驚恐的小廝,眼下被人看見也顧不得了!
「想跑?」
車主看出姜曇動作不便,捉住她的雙腿往後一扯:「回來!」
姜曇就這麼摔回馬車裡,雙膝重重磕在地上,她想爬起來,卻疼得動彈不得。
身體被扳過來,一把匕首頂住她的脖頸:「藏頭露尾,貪生怕死,你主子是誰?」
衣領被猛地拉近,姜曇對上一雙錯愕的眼睛:「怎麼是你!」
姜曇也想不到,生平第一次走投無路起了壞心,竟然劫的是陸家人的馬車。
這人還是陸青檐的堂弟,不,應該是堂兄,陸昇。當初揚州陸家炙手可熱的大公子,聽說和太子師出同門。
陸昇和陸青檐關係不好,原本她可以請他放自己一馬,讓陸青檐不高興的事他應該會做。
然而去歲夏末,為了裝成兔子的陸青檐,她射過他一箭。
這可真是冤家路窄。
姜曇驚疑不定地盯著他:「我射過你一箭,可以讓你刺回來。」
陸昇低頭看著還抵在她頸間的匕首,連忙撤回來:「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將她好好地放在一邊,跟被燙到了一樣,猛地將臉側到另一邊去:「你……先穿好衣服……」
說話時,紅意爬上耳根。
事情好像與姜曇想的不一樣。
紫珠在車尾小聲叫她:「姑娘,找到馬車了。」
聽完姜曇說話,陸昇恍然低聲道:「原來那天,車裡的人是你。」
姜曇不知道他說的是哪天,只知道說了這麼多,解釋清楚自己並不是刺客,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
既然他不介意曾經射過他,那該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