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日塔掙扎著要跑。
一個攔,一個跑,看著像是打了起來。
姜曇忽然站起來,兩人都停了片刻,看著姜曇從屋裡拿了什麼出來又坐下,這下烏日塔真的溜走了。
紫珠怔怔坐著:「姑娘……」
姜曇將箱子裡的東西一一拿出來:「這是給你備的首飾,這是銀票,還有一些碎銀……目前以我的能力,只能給你備這麼多了。如果想要再多一點,你恐怕得等十年後再出嫁。」
紫珠看起來快哭了。
姜曇說:「不過我想,周家人都會做生意,周蟬衣那麼厲害,周勝也不差。這小子雖然穿得像乞丐,但是出手大方,應該和她姐姐一樣會賺錢,你嫁過去不愁花銷。」
紫珠這下是真的哭了。
五年前,紫珠還和周蟬衣的婢女對戰過,沒想到如今她要做周蟬衣的弟媳了。
姜曇嘆息:「嫁給周蟬衣的弟弟,畢竟矮她一頭。以後吵起來,你也只能讓她幾句了。」
紫珠破涕為笑:「哪就能吵起來。」
邊陲喜事辦的簡陋。
周勝幾乎轉了一整個城,搜羅了所有喜慶之物,將城裡的新房裝扮的熱熱鬧鬧。
兩個新人的意思,都是邀請相熟的親友,拜過天地,喝過喜酒就算。
流程簡單,過程卻一點不含糊。
周蟬衣差人送來了一大箱賀禮,和家傳的一對玉鐲,表示對弟妹的認可。
紫珠嫁過三次人。
第一次被父母半賣出去,第二次因為她的一己之私被迫做戲,第三次終於遇到了良人。
她哭花了妝容,流的卻是幸福的淚水。
姜曇喝完喜酒回來,醉醺醺地躺倒在床上,連被子都沒蓋好。半夜被夢驚醒,夢裡胸口處沉甸甸壓著一隻肥貓。
醒來一看,不是肥貓,而是烏日塔的腦袋。
姜曇睜著眼睛。
四下里十分靜謐,除了棚子裡的鼻息聲,就只剩壓在心口清淺的呼吸。
她從未如此清晰地察覺到,只有烏日塔與她相依為命。
羅三娘又懷孕了。
然而她的丈夫老羊剛好錯過了這一好消息,他早上剛出門去父母家,說是父母要兒子幫忙安置牛羊。
姜曇替她把完脈說:
羅三娘擺手:「嗨呀,第三個了,早有經驗了。」
有很多婦人以為自己經驗豐富,故而生產時掉以輕心,這樣的事不在少數。
姜曇還是再三提醒她注意,隨後離開了。烏日塔正在氈帳外的地上玩石頭,姜曇好奇地過去看,只看到他將石頭收起來。
地上除了兩三隻螞蟻,什麼都沒有。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