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乎是不可能出現的情況。
這幫小孩兒從一開始,就是林芷不知道從哪些犄角旮旯里撿來的,湊合湊合,也就湊成了一窩,養在皇城外面,平日裡隔三岔五就會拎著大包小包去照顧他們,相比溫言和錦楨這種知道了這事兒後基本只給金錢資助,偶爾才有空去幫幫忙的人,她真算得上是盡心盡力、盡職盡責了。
除非是出事兒了,不然溫言真想不到,還有什麼情況能絆住林芷的腳步。
雪上加霜的是,阿澈這渾小子這會兒還自己跑不見了!
溫言抬眼望向小澄,對方被看得一個激靈,話瞬間又跟車軲轆一樣全滾了出來:「我這回來柏府找你,是錦楨哥哥讓我來的……我當時在青鳶閣里沒能跑掉,就窩在宋婉姐姐那兒躲了幾天,誰知道後來半夜溜出去的時候正巧碰到他了,他塞給了我個東西,說他自己暫時沒法跟溫言哥哥你見面,但這東西一定要交到你手上。」
……還敢拿小孩兒跑腿,這些人是都瘋了嗎?!
溫言深呼吸一口氣,他本也只是端個樣子,想讓對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會兒又覺得小澄的理由似乎確實充分,自覺自己更是沒了生氣的道理,只好勾了勾手,讓女孩兒將東西拿給他。
小澄這一身察言觀色的本領也不知是跟誰學來的,一瞅溫言的神情就知道對方已經軟下心了,立馬小跑兩步,從腰間取下了一個配套的藕粉色小錦囊。
……還挺巧妙,就這麼打眼掃過去,怕是任誰也猜不出來,這充其量不過兩個指節大小的錦囊里還另有乾坤。
溫言當著兩人的面拆開了錦囊,從裡面取出了一張被細細卷好的紙條。
同時,還從這錦囊中聞到了股桐油味兒。
「桐油?」旁邊的望塵始終當著個沉默的木樁,直到這時才試探著開了口。
小澄左看看右看看,見兩人神色不對,立馬開口撇清了關係:「這錦囊也是錦楨哥哥給我的,我可什麼都不知道。」
與此同時。
一座城郊旅館內燃起熊熊大火,太子與二皇子雖各帶侍衛數名,幾人卻皆為護主葬身火海,只余他們兩人被掩護著逃離其中,坐上了回宮的馬車。
馬車顛簸一路,極盡所能,其中一人卻還是沒能熬到疾奔而來的醫師問診。
二皇子唐知理,因燒傷過重,呼吸困難,斃於回宮馬車中。
太子唐知文,病因相同,幸而福大命大,暫時保住了命,卻也於宮中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