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看到希拉拿出一個藤籃時,盧西安的心猛地跳了跳,有些茫然地看向希拉。
希莉婭:「你幫我拿去藍楹花樹下吧,看看有誰為我寫。」
「……我?」
「是的。」
「……」
……
希莉婭這一出手把盧西安打得措手不及。他是鮮少內耗的人,然而,在藍花楹節的前幾天,他如在破解南方秘密群體的密信一樣,冥思苦想希莉婭那天說的每一個字母。
……她到底什麼意思?盧西安就連訓練都難得地犯錯了。
他隱約覺得希莉婭是在暗示自己什麼。
但二人雖然是朋友,身份差距卻極大,他從沒敢深想,也從沒想過造次。
而且,她說得如此隱晦,他又怕自己理解錯了。若是理解錯了,冒進了,可是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盧西安白天的冥思苦想變成了夜晚的輾轉反側。
花神節的前一天的夜晚,這種糾結更是到了頂峰。盧西安在屋裡試圖冷靜,很快盤算出,從理性出發,按兵不動是對他最有利的做法。不用擔心失去朋友,不用擔心看見索蘭尷尬,辜負信任。
但感性上,他又在罵自己是個膽小鬼。
他咬牙,最終還是拿出羊皮紙,開始寫了起來:
[親愛的希莉婭,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提筆寫下這封信時的心情。但有些話,終是打算告訴你……]
盧西安正字斟句酌,震顫將要克服膽怯,門外卻突然響起了敲門聲。盧西安如驚弓之鳥一般收起了信,他問:「請問是誰?」
「是我。」門外的人,似隱隱約約喊了個名字。
但奇怪的是,哪怕是在夢裡,他都突然一陣耳鳴,仿佛有什麼在撕裂耳膜,他聽不見了,那排異的噁心的感覺,竟在夢裡都感受到了——是現實里的身體傳來了。
盧西安直覺,那就是自己的名字。
門外的人說:
「我是達米安老師。」
……
而盧西安目前為止,在夢裡見到的所有人,面目都是清晰的。
但奇怪的一幕出現了,當門外的人走入時,盧西安突然生出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他看不清來人的臉,來人的臉蒙在一層霧裡,如鏡子撲上了水汽。
然而,身體排異的同時,夢裡的他似對這個人十分尊敬和信任,而且,也生出一種詭異的熟悉感。這種熟悉,並非來自夢。
「……」這個達米安,被他請著坐在了桌前,似又喊了聲他的名字,盧西安沒聽清,之後,又聽他說,「老師這次來,索蘭和瓦洛里亞都不知道。你也不需要上報當地的騎士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