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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西安醒了。再次回到了囚徒的狀態,但他沒覺得夢裡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處境有什麼變化。
達米安……這個名字的出現,讓他感受到深深的混亂。
而他曾經把薔薇鄉的消息傳給達米安這個場景,對盧西安來說如同驚雷一樣。
還有……為什麼看不清這個人的臉,以及,他為什麼聽不見自己的名字?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盧西安想找到原因,只想繼續做夢,但接下來的幾日,他重複坐著這個夢,讓他精神更恍惚了。而且,這重複的夢還有個弊端,最後看見諾爾和希莉婭待在一起的場景的情緒,深深地侵擾了現在的他。
諾爾。為什麼他會那麼討厭諾爾這個人呢?盧西安從不會輕易厭惡人,他深覺不對勁。
而他在僕人瑞婭來時,試探著旁敲側擊,卻意外地發現諾爾名聲不錯。
當時,僕人瑞婭沉默了下,就在盧西安以為這位穩重的僕人要和過去一樣保持緘默時,瑞婭說:「卡諾朗少爺也很不容易……當年, 1527年,如果不是他跳下卡諾朗的雪心湖獻祭,冰封了卡諾朗的道路,為古羅克爭取了時間,那場戰役也許不會勝利。」
「……獻祭的人是他?不是他的弟弟澤維爾嗎?史書上是這麼寫的。」
「澤維爾是設獻祭陣的人。跳下的是諾爾。」
「這麼大的功勞,為什麼不寫?」盧西安卻發現了不對勁。
瑞婭卻沉默了下,臉色有些微妙:「諾爾少爺不在意功績吧。」
便退出去了。
換盧西安凝眉。按照他過去了解的歷史,如果是對獵巫開國有功,一定大書特書,可能會存在同家族為了利益把功勞冠在一人頭上的做法。但是卡諾朗,在帝國開國初期並不算受益……只有一種常見的可能,或許真有功,但絕對也有過。
而有功也有過的人,歷史常為了家族榮耀掩藏。
盧西安正在思考諾爾的時候,腰上突然傳來一陣黏濕之感,裹上了他。
腕足。盧西安轉身昂頭,希拉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他的身後,拿住了他的手腕。
「我要帶你去個地方,但不會告訴你是哪裡。」
「我會下禁制,讓你無法看見和聽見,也讓你無法出言。」
「但你也不會受傷害。」
「隨你。」盧西安微微扭頭,「我又不能說'不'。」
……
的確聽不見聲音了。也看不見任何東西。就連唇上都上了噤聲術。
雙手也再次被禁制綢帶鎖住。
盧西安臉色蒼白,緊擰著眉,被希拉的觸手牽住腰,走在空曠的過道里。
哪怕現在對希拉放心了些,他也受不了這種處境,這種完全被掌控,無法動彈,無法出聲,無法感受,一切由人主宰的感覺。
而在剛才,盧西安想在希拉上噤聲術前問她到底要做什麼,至少他稍微清楚些形勢。她也不說。
這讓盧西安有點生氣。
任何人都不該這麼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