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當然是失算,陸赫揚也因此大腦受損失去記憶,許則就這樣被他遺忘。
之後賀蔚的堂哥由於和唐非繹有牽連,在逃命的路上翻車墜崖。賀蔚躲在雲灣喝酒度日,池嘉寒來找時,顧昀遲給了他房卡。
他想,總要有人得到安慰,既然不是自己和陸赫揚,那就該是賀蔚。
可惜池嘉寒和賀蔚最終也還是錯過。
那年的秋冬發生太多事,溫然的死亡,陸赫揚的失憶,賀蔚的消沉,命運只是輕輕翻覆手掌,他們就摔落一地,再起身時預設的方向早已失效,所有計劃通通落空。
誰也沒能完好無缺地、面帶笑容地從那場棋局中走出來。
唯一幸運的是,七年前分散的人,正在漸漸的,也許有些困難但卻無法阻擋地重新相遇。
沒有立即回復許則的消息,顧昀遲先給陸赫揚打去了電話,好一會兒才被接通。
「許則聯繫我了。」
那頭陸赫揚頓了頓,問:「什麼事。」
「問我要卡號。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所以打來問問。」顧昀遲回頭,透過隔斷書架看了看床上的溫然,「看來陸上校不太行,弄得許醫生連還錢都要找中間人。」
陸赫揚卻問:「顧中校上次缺席戰後會議的檢討報告寫好了嗎?聽說要不少於五千字。」
「怎麼了,是打算幫我寫嗎?」
「沒有寫檢討的經驗。幫不到你,不好意思。」
顧昀遲面無表情道:「那就不用提了。」
「讓許醫生把錢轉你吧。」陸赫揚回到最初的話題。
習慣性的,顧昀遲抽了根煙出來,順口問:「是就這麼結束了的意思嗎。」
「只是想讓他用他覺得自在的方式解決問題。」
將煙咬在嘴裡,顧昀遲『嗯』了聲,隨後咔噠撥開打火機。
「可以別抽菸嗎?」
身後忽響起一道聲音,有點害怕同時又非常堅定的。
和幾個小時前以祈使語氣叮囑顧昀遲不要抽菸的omega判若兩人。
顧昀遲回過身,看到溫然正站在書架旁,頭髮亂糟糟的,一雙眼睛微微腫起,T恤寬大,領口已經洗得歪歪扭扭,耷拉著,露出整片鎖骨。還很有意識地自己套上了長睡褲,柔軟的褲腳在拖鞋上堆起一小截。
總之整個人像一團被揉得皺巴巴的紙巾,特別可憐但頑強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