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呆呆地望著染血的帕子,瞳孔地震,到底什麼情況?
第12章
越描越黑
天不亮,謝昀去上早朝。
留下帶血的帕子,算是給一個交代。
造假的不是她,拿出去剛好可矇混過關。
姜霜霜心中稍安,微閉雙眸以適應房內刺目的光線。
片刻後,開口問道:「巧凝,什麼時辰了?」
巧凝拿出一塊擦臉的布巾,正要移步房門口去喊文嬤嬤,聞言回道:「巳時一刻。」
「什麼,日上三竿了?」
姜霜霜一骨碌從床上坐起,慌亂下床,「今日要去正院敬茶,怎可耽擱了時辰?」
作為替代品嫁入謝府,本就如履薄冰。
夫君冷漠,大姑子小叔子不善。
若是在禮數上再留下把柄,姜霜霜捂臉,她不敢想。
想要過舒服的日子,需得先站穩腳跟,最基本的人情世故都要有。
如今看來,道阻且長。
心中焦急,姜霜霜一時不察,腳下踩空,整個人向前撲去。
巧凝大驚失色,喊道:「您小心!」
說著,趕忙放下手中的布巾伸手去拉,卻只扯住了姜霜霜的一片衣角。
姜霜霜重重摔倒在地,膝蓋傳來一陣劇痛,手掌也擦破了皮。
文嬤嬤聽到響動,趕忙推門進來,自責道:「都怪老奴,應該早些進來服侍。」
為鎮住姜家那些心眼活的下人,文嬤嬤不得不充當門神,站在喜房前阻攔。
否則這些眼皮子淺的,早就來獻殷勤了。
姜霜霜眉頭緊皺,咬著下唇強忍著疼痛說道:「無妨,快扶我起來整理一下,還是得趕緊去正院。」
睡得踏實,姜霜霜原本病弱蒼白膚色染上點點紅暈,再配上那精緻但略顯凌亂的髮髻,竟別有一番楚楚動人之感。
文嬤嬤小心地扶起姜霜霜,一邊喚著巧凝拿來水盆和乾淨帕子為她清理傷口,一邊心疼地嘮叨著:「大少夫人這細皮嫩肉的,可禁不得這般摔打,尤其昨夜又……」
叫了一遍水,文嬤嬤是過來人,自然懂得。
有心多言幾句,又擔心姜霜霜麵皮薄。
文嬤嬤支支吾吾,心不在焉。
「文嬤嬤,咱們既然到了謝府,便安心住下。」
其餘的,姜霜霜顧不上多言。
待簡單處理完傷口,便急忙催促著往身上套衣裳。
那一身繁複的粉紅衣裙穿起來極為費勁,巧凝忙得額頭冒汗,好不容易才穿戴整齊。
姜霜霜深吸一口氣,任由文嬤嬤和巧凝攙扶出了房門。
迎面,飛快地跑來一個長相精明的婆子,情真意切地道:「大少夫人,老奴托大,尋常在姜府,大夫人都稱老夫一句馮嬤嬤。」
「原來是馮嬤嬤。」
姜霜霜站定,在腦中搜索了下。
昨日文嬤嬤已然打探清楚,大伯娘李氏原是為三姐姜玉蓉備下了幾房陪嫁。
因中途換了新嫁娘,那些器重的人手皆被臨時召回。
這個馮婆子,奸懶饞滑,是靠關係擠入的陪嫁名單。
也因此,被大伯娘埋了大雷,順水推舟給了姜霜霜。
馮婆子肥胖的身軀微微挪動,將巧凝擠到一旁,討好地笑道:「大少夫人,依老奴之見,您的才名雖不及三小姐,相貌卻更勝一籌,楊柳細腰芙蓉面,身段也是一等一的,無怪乎那清冷的謝大公子會對您傾心。」
昨夜喜院叫水,馮婆子正在與謝府守角門的婆子吃酒。
她旁敲側擊,打探出謝昀從不近女色,過了及冠之年,守身如玉,連丫鬟都沒有。
洞房花燭開葷了,了不得!
馮婆子見姜霜霜面色紅暈,以為她害羞,便知她說到了心坎上,又故作姿態道:「女子初承雨露,身子受不住,您要管一管大公子,千萬別什麼都由著他。」
姜霜霜再厚的臉皮,也有些受不住,解釋道:「馮嬤嬤,不怪夫君,是我一時情急,從床榻上摔下來了。」
她一瘸一拐,真與謝昀無關。
誰料,馮嬤嬤轉了轉眼睛道:「您剛嫁給謝大公子,便開始為他說話,果不其然,陰陰差陽錯,不失為一段良緣!」
說完,又把曖昧的眼神收回,面色嚴肅。
馮嬤嬤表現很明顯,為了顧及姜霜霜的面子,才改口的。
姜霜霜:「……」
越描越黑了,怎麼辦?
一路上,路過的丫鬟婆子們雖表面恭敬行禮,但眼神卻定格在姜霜霜走路的姿勢上,面色瞭然。
馮婆子面上堆笑,又很自然地湊到姜霜霜身側:「大少夫人,您別抹不開臉面,這謝府下人嘴快,昨夜喜院叫水,府上早已傳遍。」
當然了,謝府的下人,擔心的還是謝昀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