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側過身,與身前之人刻意保持距離,淡聲道:「下馬!」
「敘白,你這是要卸磨殺驢?」
懷中的「女子」不安地扭動身子,用寬大的袖子遮臉,聲音粗啞地拒絕,「不,我不下!」
謝昀閉口不言,毫無回應。
衛柘感受到謝昀的疏離,假意哭訴道:「此處是京城鬧市,我娘經常出門閒逛,若是被她抓住,必定嚷嚷到人盡皆知!」
衛柘心裡苦,她娘是個大嘴巴。
有前車之鑑,他爹是第一批受害者。
「我爹醉酒摔在百姓人家的豬圈,又睡了一宿,此事被當成笑談,到現在都抬不起頭來。」
作為錦麟衛指揮使,衛柘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難以想像若被他娘揭穿身份,京城將會多出來什麼樣的傳聞。
說他不男不女,那豈不是找不到媳婦了?
「兄弟我尚未娶親,總要顧及名聲,再說了若不是為幫忙六扇門的人抓採花賊,我也不至於這身裝扮,怪彆扭的!」
衛柘等了片刻,發覺自己沒有被踹下馬,便知此事還有迴轉的餘地。
他急於更近一步,掏出荷包塞給謝昀:「敘白,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情分兄弟記下了!」
謝昀餘光掃過吉祥茶樓的窗戶,默然半晌道:「馬留給你。」
此地距離刑部衙門不遠,謝昀準備步行而至。
話畢,他側過身利落下馬,留下衛柘愣在原地,呆若木雞。
好半晌,衛柘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失神地道:「敘白都是成親的人了,為何這般不解風情?」
他要的是馬匹?是為他遮風擋雨之人。
沒了遮擋,衛柘暴露於人群中。
他悵然地嘆口氣,發覺一個白面饅頭從衣裙中滾落,胸口一側立刻平了。
「饅頭,騎馬的壯姑娘,你饅頭掉了!」
周圍有好心人撿起,就要送上前。
一時間,衛柘既尷尬又難堪,氣得罵道:「老子該捂胸,還是該捂臉?」
捂哪裡都不合適,唯有開溜。
等姜霜霜喝完一盞茶再看過去,只留下「美人」略顯狼狽的影子。
巧凝嘖嘖兩聲,幸災樂禍道:「看大公子這般,與美人分道揚鑣了!」
姜霜霜托著茶盞的手一頓,她看得真切,謝昀懷中的女子是要給他荷包的,卻被拒收。
「如此,應該是價錢沒談攏吧?」
姜霜霜揉揉眉心,她應該是多心了。
謝家門第高,家大業大,謝昀總不至於干以色侍人的買賣。
因有這一段插曲,姜霜霜將去刑部衙門送晚膳的事忘在腦後。
馮婆子和巧凝以為她鬧了脾氣,並未出言提醒。
入夜時分,起風了,把窗欞颳得呼呼作響。
房內火燭幽暗,謝昀用鐵絲挑亮燈芯,望著案几上堆滿的卷宗,一時無言。
小廝來福上前倒了一盞茶,問道:「大公子,您可要用晚膳?」
合上卷宗,謝昀掐了掐眉心道:「夫人來了?」
下晌,謝昀收到府上下人的傳話,告知他那剛過門的夫人,會在下衙後來刑部衙門送晚膳。
二人在鬧市巧遇,多半是她與人打聽了他的去向。
「這……」
府上下人是來送過消息,然而少夫人遲遲未至。
來福只得按照往常那般,托人跑腿,去小飯鋪炒了兩個菜。
反正他家公子急於辦公,只需填飽肚子,根本不會把時間浪費在口舌之欲上。
「大少夫人沒來,怕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來福打開食盒,卻見自家公子興致缺缺。
謝昀搖搖頭,果然,世人教導女子寬容大度,卻沒幾個女子可做到這般。
世俗的規矩,只會成為束縛人的枷鎖。
偶爾使使小性子,很好。
二人既然說定各自安好,只要她肯安分,謝昀便會給她最大的體面。
難得見大公子走神,來福輕聲喚道:「大公子,這個時辰了,您是否要回府?」
因為案件重審,來福已經跟隨謝昀熬了月余。
作為下人,來福都快熬不住了。
謝昀掃了一眼菜色,對來福道:「你跑一趟,去吉祥茶樓,買蟹黃包子並幾道小菜回來。」
晚膳變成夜宵,他想吃點清淡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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