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興懷,你身為國子監祭酒,表面上兩袖清風,實則作風奢靡。」
「用著你弟媳的嫁妝,你不害臊?」
「李氏算計,姜玉蓉更是憑著虛假的名聲,妄圖嫁給成王攀上更高的枝,也不怕掉下來摔個粉身碎骨!」
「你們都是逼死我的劊子手,可憐我的玉珍……」
姜霜霜越說越多。
姜家人被罵到渾身僵硬。
田大人越聽越心驚,嘖嘖有聲:「姜祭酒,你難道一直花費的都是陳氏的銀子?」
用弟媳的陪嫁,這京城怕也找不出第二份!
姜興懷張了張嘴。
陳氏的確為姜家出了大力,銀錢流入的是成王的口袋。
奈何,根本解釋不通。
他不能說,也不敢說。
田大人一向八卦:「陳氏,姜三小姐的名聲怎是虛假的?」
今日來姜家,不僅僅是因為兒子在國子監念書,還有一層原因。
他那不成器的兒子,心儀姜玉蓉。
對這門親事,田大人一開始很滿意。
隨著京城風向變動,他開始動搖。
「是……」
姜霜霜正要出口,謝昀做了個手刀的動作。
接到暗示,姜霜霜身子一軟,再次跌入謝昀懷中。
田大人捋了捋鬍子,他還沒聽夠。
只要陳氏再開口,說不定可以打探更多的後宅隱秘。
謝昀把姜霜霜往懷裡按了按,確保姜家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他開口,嗓音除了清冷還帶著一絲慵懶:「田大人勿怪,我家夫人體弱,承受不住。」
「不怪不怪。」
田大人忙擺了擺手。
歇了與姜家結親的念頭,他的面色嚴肅多了。
見姜霜霜再無反應,姜興懷甩了衣袖:「信口雌黃,沒一句真話!」
田大人露出一分輕視:「那剛剛,姜祭酒為何不辯駁?」
姜興懷:「……」
氣氛到了冰點。
姜老太太面色青紫,呼吸不暢。
她正想假裝昏厥逃避,謝汀蘭完全不給這個機會,招呼姜家下人道:「你們瞎啊,沒看到老太太有些不好,還不趕緊掐人中!」
「用力!」
謝晗在一旁監督,加油打氣。
眼看姜老太太人中都要被掐破,姜大夫人李氏頓時收了裝暈的心思。
很快,門外有了動靜。
京兆尹衙門的官差回稟道:「大人,在府中廂房內,發現一個投繯的婆子。」
婆子身上,有被抓傷的痕跡。
他們對比過陳氏指甲縫裡的血肉,大體吻合。
屍身被抬進來,姜玉珍如夢方醒:「陳嬤嬤,怎會是陳嬤嬤?」
陳嬤嬤是陳家的人,也是陳氏的陪嫁。
作為最親近之人,為何要勒死娘親?
姜玉珍抹著眼淚,心情跌入谷底,她想不通。
「大人,屬下還有人證。」
官差打開房門,姜大顫顫巍巍地拄拐進門。
他撲通一聲跪倒,先是道:「小謝大人,若沒有五小姐惦記小的,小的這條命肯定沒了!」
那日撿回一條命,姜大回到姜府,又以失職的罪名,被姜老太太打了一頓。
躺在床上,本以為會死掉。
還是姜霜霜聽說了他的境遇,派人送上止血傷藥。
「今日,聽聞陳嬤嬤為二夫人找了郎中,小的本想來求個恩典。」
姜大感覺傷勢有所好轉,但他還是出不了門,也想看郎中。
誰料到二房的院子,發覺院子丫鬟婆子全跑大房去了。
「小的無意偷聽。」
姜大跪地,緩和了片刻又道,「一開始,二夫人想用自己的死,換回四小姐,她說四小姐是為三小姐頂罪,是冤枉的!」
「荒誕至極!」
府上下人主動抹黑姜玉蓉的名聲,姜老太太坐不住了。
還不等起身,又被下人按上了人中。
姜老太太氣得心中罵娘。
姜大縮了縮身子,不曉得該不該繼續。
田大人則是擺擺手,面色威嚴:「姜大,你繼續說,本官保你平安無事!」
「中途,二夫人又反悔了,結果陳嬤嬤不願……」
主僕二人起了衝突,陳嬤嬤等發現的時候,陳氏已經沒了氣息。
聽起來,無懈可擊。
人證物證俱在,可以結案了。
姜霜霜卻聽著不對勁,又想睜開眼。
這次,謝昀先她一步。
對田大人道:「田大人,我家夫人身子欠安,敘白先行一步。」
剛剛唱戲,姜霜霜過足癮。
若是再表演上身,過猶不及,顯得浮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