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抬手準備掀開箱蓋的瞬間,角落裡,突然跳出一隻狸花貓。
小貓似乎察覺到危險,它弓起背,毛炸起來,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吼聲。
成王放下匕首,眯著眼道:「原來竟是這個小傢伙偷聽了去。」
「書房中,怎會進來野貓?」
姜興懷揮舞著掛刀驅趕。
小貓察覺到危險,喵了一聲,從書房的窗子躍出。
有了小插曲,二人再無談話的興致。
姜玉蓉又熬了片刻,直到書房內熄燈,恢復一片黑暗。
渾身上下已經麻木到失去知覺,好不容易從箱子中翻出。
儘管已經怕得渾身顫抖,姜玉蓉未選擇當即離開。
而是躡手躡腳地點亮了油燈,用衣袖擦拭箱子內留下的痕跡。
她與成王接觸不多。
平日裡通過細節,認定此人極為多疑。
今日是小貓救了她一命,成王回過神來,難保不會折返查探。
快速擦拭痕跡,姜玉蓉又仔細檢查了荷包香囊等物。
合上箱子,姜玉蓉的腳步一頓。
在木頭箱子的折頁上,勾著一根長發。
她呼吸一滯,將長發纏繞在手指上,放在鼻間輕嗅。
玉蘭花香,是屬於她頭油的味道。
幸好及時察覺了!
不敢多耽擱,姜玉蓉從後門溜出。
現下洗漱換衣已然來不及,她直奔福壽院的茶水間。
茶水間內,丫鬟婆子正在熬藥。
看到姜玉蓉來了,紛紛行禮道:「三小姐,老太太困頓,這會兒歇下了。」
「我不打擾祖母。」
壓下心底的驚恐,姜玉蓉淡笑道,「最近府中頻頻傳來壞消息,祖母必定受不住,而我又惹了好大的禍事,只想為祖母盡孝。」
話畢,她蹲在爐前燒火,並且用蒲扇扇風。
一時間,苦澀的湯藥溢出。
姜玉蓉忙活了一炷香的時辰,她拽下一根髮絲。
花香味早已被湯藥味取代。
與此同時,如她所想,成王已經折返回書房。
姜興懷緊隨其後,面露不解之色:「王爺可是懷疑府中有人偷聽?」
不是已經證實是野貓發出的動靜了?
成王手下動作不停:「謹慎些總沒錯。」
他在房內聽到的那一聲悶響,不像是狸花貓發出的響動。
打開箱子,內里空空。
成王回過身問道:「姜祭酒,箱子以往便是空的?」
「是。」
姜興懷眸色複雜,「玉蓉幼時,喜愛藏身箱中,再吩咐府中下人尋找。」
當時,碧衣剛被作為婢女接回府上。
姜興懷看著女兒,想親近卻又不敢親近。
他提議,碧衣也加入其中。
這麼多年,箱子一直留在書房,當個念想。
成王默然,心底多了幾分煩躁,急需發泄。
入夜時分,天邊無月,只有稀稀疏疏的星辰。
姜玉蓉跌坐在石凳上,她敲了敲雙腿。
從緊繃到鬆懈,似乎用完了所有的力氣。
她腿腳發軟,起身嘗試幾次,每次都以摔倒告終。
就在她沉浸在震驚與惶然之中時,一道黑影突然籠罩住她。
姜玉蓉驚愕地抬頭,只見成王不知何時已站在她面前。
「王爺, 您是找來玉蓉的嗎?」
姜玉蓉掩飾住眼底的驚恐,笑靨如花。
她一把抱住成王的胳膊,面色得意。
成王被熏得後退一步,嫌棄地道:「你身上什麼味道?」
「聽說祖母病了,我去福壽院親手給祖母熬藥盡孝。」
姜玉蓉心中不屑,故作羞澀地道,「若是嫁入王府,就不會與祖母時常見面了。」
「是嗎?」
成王目露冷意,猛地伸出手。
狠狠捏住姜玉蓉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
「姜玉蓉,本王警告你,在成親之前,收起你那些不知所謂的行徑,給本王低調行事!」
蠢貨一個!
成王已到了忍無可忍的境地:「若你再敢肆意妄為,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休怪本王不顧及兩家情面!」
「王爺,您這是什麼話?」
姜玉蓉只覺下巴生疼,她用力掙扎,卻無法掙脫成王的鉗制。
只能怒目而視,眼中似要噴出火來。
成王見她這般模樣,冷哼一聲,猛地鬆開手。
姜玉蓉身形一晃,險些摔倒。
「王爺,若你是對我不滿,大可以不娶!」
按照她的脾性,不知天高地厚,的確會說類似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