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怎麼了?」
姜霜霜坐在燈下,紅暈的光映在她的臉上,舉手投足多了幾分柔和。
等了片刻不見謝汀蘭說話,她緩緩回過身。
「沒,就是……」
謝汀蘭支支吾吾,一時間不知怎麼說。
謝昀整日夜不歸宿,想要有子嗣太難了。
現下還好,二人是新婚。
若是時日一長,難免有風言風語傳來。
謝汀蘭曾對娘秦氏說過,秦氏雖著急,心態卻很好:「不急,子女也是緣分。」
做婆婆的,需要分寸感,總不好管兒子的房內事。
為此,謝汀蘭打聽到老郎中的偏方,可以一舉得男。
她弄來了,又不好直接交給姜霜霜。
知道的是她好心,若是有別的誤會怎麼辦?
反覆確認過,把藥粉泡酒後即可。
「我得了補身子的藥酒……」
想到藥效,謝汀蘭扭捏地絞了絞帕子。
還不等後半句出口,只見謝昀回府,身後跟了個用團扇遮臉,更為做作的女子。
謝汀蘭氣急,當即站起身拍桌子道:「敘白,哪裡來的狐狸精?」
家宴把人帶進門,是來耀武揚威的?
無論是誰,鶯鶯燕燕別想進府,她不答應!
「這裡是謝府,不是阿貓阿狗可以來的地方!」
氣得面紅耳赤,謝汀蘭極為反感。
她在寧遠侯府,沒少吃沈如雪的虧。
說到底,出身低下的小妾姨娘,最是豁得出去。
不要臉面地爬床,用花娘的手段討好男子,只為得個一兒半女。
謝家百年望族,從來沒有庶子先於嫡子出生的先例。
謝昀若弄個小蹄子進府,是謝家的罪人!
謝昀一言不發,謝汀蘭連珠炮似的,把身後躲藏的美人,貶低得一文不值。
姜霜霜看出端倪,忙拉了拉謝汀蘭的衣袖:「大姐,你不要再說了。」
情況不對!
「怎麼不能說,無論阿貓還是阿狗,都別想……」
謝汀蘭正要大放厥詞,謝昀身後的「女子」走出。
團扇放下,露出一雙多情的桃花眼。
撩開裙擺坐在椅子上,蕭麒看著瞠目結舌的謝汀蘭,調侃道:「謝大小姐,朕是阿貓,還是阿狗?」
謝汀蘭:「……」
蕭麒怎麼來了?
他扮成女裝,還是十幾年以前的事。
謝汀蘭神色恍惚,咬了咬唇,沉默地跪下行禮。
雙膝剛彎下來,被蕭麒用團扇托起:「既是家宴,不必拘束。」
今晚來謝府,不僅僅是用膳那麼簡單。
「臣女失禮了。」
心裡打鼓,謝汀蘭面色漲紅。
她極為不自然地坐下,恍惚地喝下那杯藥酒。
蕭麒的餘光在謝汀蘭身上瞟過,而後與姜霜霜寒暄:「敘白與朕從小一起長大,親如兄弟,你父兄的事, 朕自會盡心盡力。」
也就最近一段時日了。
北地,必定大亂。
成敗在此一舉,蕭麒也不敢大意。
藉此機會,剷除成王所有的勢力。
提到北地,姜霜霜鄭重道謝。
謝昀派人去北地打聽,暫時未曾得到回話。
有皇上這句話,姜霜霜內心安穩了些。
寒暄幾句,一行人剛坐下,門口又有丫鬟匆忙領人進門。
這次來人,一身颯爽的男裝。
姜霜霜愣神後,先一步站起身迎過去,拉住來人的手不放了。
蕭麒抿了一口酒,總感覺味道不對勁。
他回味了下,問一旁的謝汀蘭:「你不會是早得知朕要來謝府,提前加料了吧?」
謝汀蘭盯著青色的迷你酒壺,眼神飄忽:「您怎麼把壺裡的喝了?」
藥酒很珍貴,一共就兩杯。
「難道是毒藥?」
蕭麒捂著小腹。
酒勁兒很大,喝下去後,小腹很快竄上熱氣。
熱氣在經脈遊走,與冷氣對沖。
不過是瞬間,蕭麒額角冒汗,有些不勝酒力。
「哪裡來的毒藥?」
謝汀蘭晃了晃酒壺,裡面一滴不剩。
她花費重金買的生子藥酒,被蕭麒全喝了?
「祝你生十個兒子!」
一千兩銀子,白瞎了!
謝汀蘭早已忘記自己也喝了一杯,氣得扭過頭。
明明是好東西,還要被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