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吟詩作對,吹拉彈唱,還可陪伴女子飲酒作樂。
這個世面,姜霜霜還是想見識一下的。
「大少夫人,您……」
文嬤嬤張了張嘴,最終決定不再掃興,把想說的咽下。
她琢磨,大公子在京城,不太可能就這麼放人離開。
姜霜霜興沖沖地,絲毫沒看出文嬤嬤的欲言又止,篤定地道:「娘和大姐是女眷,行程慢,而且肯定會等我的。」
之前就為防有人作梗,姜霜霜私下找了謝汀蘭。
二人約定,若臨時生變,先到之人便在距離京城最近的臨城等上三日。
姜霜霜明早動身開始追,應該趕得上。
文嬤嬤忍不住了,小聲地道:「老奴認為,您也不要太過樂觀。」
聽出文嬤嬤話中有話,姜霜霜立刻轉過頭去:「什麼意思?」
「老奴與夫人的院子裡的灑掃丫頭相熟,得到個消息。」
文嬤嬤咬咬牙,決定和盤托出。
「決定啟程之前,大公子曾找過夫人。」
如果只說不帶姜霜霜出行,秦氏未必答應。
偏生,謝昀懂得暗示。
「大公子說您最近身子容易疲憊,食不下咽,而且動不動乾嘔。」
謝昀隱晦地描述,秦氏懂了。
謝府,即將迎來第一個後輩。
奈何謝汀蘭這邊還有一本爛帳,秦氏不得不把人送到江南。
臨行之前,囑咐謝昀把人照顧好。
有了身孕,的確不適合趕路。
「他真這麼說的?」
姜霜霜瞪大眼,半晌無言。
這不僅僅是腹黑的問題了,這是詐胡!
她成親的時日不長,上哪去偷個孩子?
不過……
這個月的月事,似乎拖延了十幾日了。
以往也有如此情況,姜霜霜並未在意。
下晌,姜霜霜按照原計劃出門採買。
馬車路過鬧市,車簾外人頭攢動,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不絕於耳。
姜霜霜端坐在車內,手中捧著一本帳冊,正細細核對今日要買的物件。
忽然,馬車猛地一頓,停了下來。
外頭傳來一陣嘈雜聲,似乎有人攔在了車前。
巧凝掀開車簾一角,探頭出去看了一眼。
隨即,回頭低聲道:「前頭有幾個百姓攔路,跪在地上,手裡舉著狀紙,像是要告狀。」
姜霜霜聞言,眉頭微蹙:「告狀的人不去衙門,攔截我的馬車作甚?」
馮婆子倒是有幾分了解,壓低嗓音回道:「大少夫人,看他們穿戴,不像是京城的百姓。」
這年頭,進京告狀艱難。
京城城門,就有各地官員的眼線。
長年累月負責盯梢,查看路引後挨個盤問。
若得知是各地方來的,鬧大了,影響父母官的政績。
要麼威逼,要麼利誘。
這些人,會想方設法阻攔。
馮婆子又道:「就算成功進京,這些百姓都不曉得衙門的大門沖哪面開。」
京兆尹衙門,只負責京城的案件。
各地的冤案,只能去刑部和大理寺告狀。
再有,去宮門前告御狀。
無論哪種,都少不得挨一頓打。
「這些百姓本就疾苦,熬著一口氣到京城,還不等告狀,挨打就只剩一口氣了。」
馮婆子搖搖頭,她是親眼見過的。
所以說,眼前的攔車人還算聰明。
不去刑部,直接攔截她家大少夫人的馬車。
這般,不管成不成,至少免了皮肉之苦。
姜霜霜聽聞不易,嘆了口氣道:「也罷,下去看看吧。」
一下馬車,便見幾名衣衫襤褸的百姓跪在路中央。
為首的是一對老夫婦,滿臉淚痕。
手中高舉著一紙狀書,口中高呼:「冤枉啊!求謝侍郎夫人為我們做主!」
有人攔車告狀,周圍立刻圍滿了湊熱鬧的人。
眾人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姜霜霜心知肚明,就算不管,今日馬車堵在這,也過不去了。
走近幾步,姜霜霜溫聲問道:「老人家,有何冤情,不妨細細說來。」
那老婦人上前兩步,連忙磕頭哭訴:「謝夫人,草民是臨城外鳳陽縣城外李家村的村民。」
鳳陽雖在臨城,距離京城有幾百里地。
一家人進京告狀,困難重重。
老婦人沒有隱瞞:「草民村裡有個在京城做小本買賣的晚輩,把咱們用棺材運進來的。」
為躲避鳳陽官府派來的眼線,一家子想盡一切辦法。